22归宁(1 / 2)
卧房的一对红烛直燃到了后半夜。
崔介立在床下,衣冠楚楚,白净秀气的脸透着一层薄红。
“是臣不对,不知轻重……”他眼神飘忽,始终不敢正视床里拿被子遮住脸的人,“不若臣抱公主洗洗吧……”
薛柔将被子向上提一提,完全遮住由内而外散着酡红的脸,闷声推却:“大人自己去洗吧,过会我叫三喜帮忙就行……”
寝衣加小衣,不知所踪,她现在光着一副身子,千万拉不下脸来与他坦然相处,遑论被他抱在怀里上浴房了。
崔介自个也因适才帐内的放纵而无所寄颜,不执着,折下腰,一件件拾起胡乱落着的衣物,工工整整叠好,一并归置于床头的柜子上,撩袍离开。
由锦衾遮蔽成的黑暗之下,薛柔长长地、颤抖地舒了一口气。
现在,她与崔介,从身到心,再也没有隔阂与秘密了。
“三……喜!”
一起一坐,好似被车轱辘碾过般,痛到张嘴唤人都渗出一脑门冷汗的地步。
三喜应声进来,替她裹住春光,扶她慢吞吞去东耳房??此院落共东西耳房两间盥洗室,崔介习惯去西边,东边便留给她使。
水很热,坐进去,酸痛缓解不少。
三喜静悄悄伺候沐浴。
水汽氤氲,薛柔瞑目,享受此刻的松弛与静好。
同一时间,东宫书房渐次燃起灯火,一盏接一盏,亮如白昼。
薛怀义着中衣,光足走至窗前,伸手推窗。
今夜仍旧没有月亮。
又做梦了,梦里的场景依然难以启齿??素色的?褥上,玉体横陈,血迹斑斑。
她已嫁做人妇,却至今阴魂不散,连对他的梦都不肯手下留情。
四肢百骸,有什么在跌宕,越来越热,越来越胀。
两扇门被用力拉开,呈一个大张着的形态,维持了足足半个时辰。
薛怀义衣冠齐全地回来,合上门扉,正襟危坐于书案前,托一本奏折目不转睛阅览。
看得久了,袅袅水雾凝聚成一颗水滴,自半干的鬓发间滑溜而下,于字与字之间,溅落,沁湿一小点,但它太小了,对整页纸的影响微乎其微。
好比昨夜今夜的荒诞,但凡薛怀义秘而不宣,无人可察觉。
归宁日,景帝下了早朝,直奔坤宁宫;皇后亲自下厨,做好一桌子佳肴,倚门搓手,喜待公主驸马出现。
一等再等,饭菜都快凉了,不见人来,皇后按捺不住,打发许嬷嬷出去迎迎。
许嬷嬷奉命前往,一直拐开坤宁宫外的宫道,终于?着所迎之人,但意外的是,人有些多,除却公主驸马以外,太子太子妃也聚在一处。
早起的时候,太子太子妃来坤宁宫请过安了,眼下怎的又要来?
薛柔满面晦气,暗暗白了薛怀义一眼,手挽崔介说:“我们快走吧,父皇母后一准等不耐烦了。”
掏心窝子说,她对践踏薛怀义这事的热情,渐渐灭下去了。
现今她有了更要紧的人,还多余理睬他个奴才做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