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48第48章(1 / 2)

加入书签

这庸碌风气的形成不只因底层官吏碌碌无为,更是自顶层而起。

李石麓(李春芳)作首辅时,不单是高拱,甚至张居正亦对这位同科状元忍无可忍。

民间戏称内阁都是次辅给首辅伴食,如严嵩当政时,华亭、余姚,伴食中书,曲尽侧媚之态,当时以严氏二妾目之,徐阶、吕本身为次辅,俨然被士林蔑称为严家小妾,这话难道好听么?

及到了李春芳为首辅,这一届且颠倒过来,李春芳为人宽厚却饱食终日,他的两位次辅高拱、张居正可是一时人杰!免不了首辅给次辅伴食。

平心而论,李石麓自然才高德重。于私,张居正与之相交以厚,于公,张居正深恶其空言无补。

在徐阶、陈以勤去位后,李春芳感叹:“徐(阶)公尚如此,我安能久?恐怕我不日也要致仕了。”张居正脱口而出:“如此,倒可留令名。”那你走吧,还能留个好名声。一句话堵得李春芳哑口无言,不久,李公致仕。

对于相交以厚的李春芳,张居正都因其庸碌忍无可忍,何况于他人。

可是如今张居正面对小皇帝极力克制的镇定,反而安慰:“圣上何必气馁,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理清每一步,才能安稳地去廓清天下。窃为讲学勤政,固明主致治之规;保护圣躬,尤臣子爱君之悃。

臣等愚见,待大祥期满,欲乞皇上每月定以三、六、九日视朝,其余日俱御文华殿讲读,由此定规。非大寒大暑,不辍讲习之功。”

朱翊钧眨眨眼,将之前因前世而翻滚起的思虑压下,那倏忽升起的多愁善感迅速被元辅的筹谋布局给驱散了。

不禁让人长叹一声,张太岳的手段,真是羚羊挂角、防不胜防。

现在的元辅需要借助皇权的力量,来强化他的权利,最初的第一件事??正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他需要皇权的背书。

正值主少国疑,内廷心虚,张居正身为首辅,不惜谋君王、计好友、连中官,也要竭尽全力地攫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要求小皇帝三、六、九日视朝,这就完成了平台召见时最重要的一条谏言:宫府一体。秉国者,若不能假手宫内,怎能久擅大权呢?有明一代,是皇权与相权不断交锋中递进的,甚至许多宦官、言官就是靠着这样的关系来生存的。

皇帝与内阁权利的中间地带,就是他们最喜欢的蜚短流长地带。权利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君与臣隔得远了,中官就会从中拨乱,阴谋诡计游走其中,对此高拱的应对办法是想要一劳永逸,直接敲掉司礼监的权柄,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张居正的解决办法实则与高拱殊途同归,让皇帝视朝,拉进君臣关系,让皇帝不能只混迹在宦官的圈子里,给相权以皇权的加持,束缚宦官权利而不蔓延到外廷。

若皇帝和大臣相知,外廷和皇帝始终保持了沟通的机会,宦官夹杂当中,也别想再从中挑拨,所以万历初期,宦官的作用被大大削弱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