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梦(1 / 2)
群山高耸,一缕金线破开浓雾刺出,穿过雕花木窗,落于乌木鎏金宝象塌前。
原清逸从未与人同寝而眠,本以为会夜不成寐,未料到竟是一宿直至霜晨。
他方睁眼,便见手臂旁窝着颗小脑袋,蜷缩成团贴于身侧。二人虽隔得近,但长宁尚算规矩,并未将手脚搭在自己身上。
晨光若轻纱覆盖,衬得一团年糕脸珊珊可爱。
原清逸徐徐抬手捏住粉颊,宛若酥软糯丸。许是捏得重了些,只见黛眉轻动,他迅速将手收回,佯装假寐。
然而刚闭上眼他就觉不对,他心虚作何,不就是捏个脸而已,又不是没捏过,况且她不是喜欢自己捏?他本欲起身,又觉她在胳膊上蹭了蹭。
长宁打了个呵欠后才缓悠悠地抬眸,入目一团白,唇角不由勾起一朵笑。
昨夜她睡得并不踏实,中间迷糊地醒过两回。原清逸的身子似团火炉,烫得长宁口干舌燥,待稍微滚进去些,又觉冷冷冰冰,她认为同睡倒不如自己独眠安稳。
好在大清早醒来便见到人,也算如愿以偿。
怕惊扰原清逸,长宁半撑手肘静静地凝视。目光滑落到两瓣柔软的唇时,她于心下叹了两声。昨夜趁他熟睡时,她本欲试试亲他是何滋味,转念一想,又认为偷亲毫无意义。
彩彩说亲吻得唇齿交缠,自己的舌头一旦钻进去,必会令其惊醒,万一他发飙将自己扔出门外,那可是亏大了。
况且长宁认为亲吻定要让他心甘情愿才行,她可不会做什么霸王硬上弓的事。
原清逸等了片刻,既未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也未见其上手,又被她盯得脸上发烫,兀地睁开眼来。
四目相对间,于轻柔的晨光中,显得温和又静谧。
长宁盈盈一笑:“兄长早,真好,新岁伊始你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她的目光似密不透风的蒲草,令原清逸不甚习惯,他的头稍往外侧,也未接话,径直起身去了盥洗室。
不知为何,心跳隐约有些急促。
长宁目送月白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她于塌上滚了两圈方才心满意足地起身。与原清逸同塌委实算不小的进步,她认为扒衣,缠他之事,或许也该快了!
清晨雾重,雅阁尚笼于一团白气中,隐隐露出几点殷红。
月狐来送早膳时,敏锐地在原清逸身上捕捉到了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昨夜守岁,雅阁并无守卫,因此月狐还不晓得二人同塌而眠之事。
见他凝眉,月燕还未来得及询问,便听得悦耳声从屏风后飘来:“月燕早,月狐早,新岁安康。”
转过龙凤呈祥檀木屏的玉人儿身上仍着素锦白狐裘,月燕微侧目:“大小姐可是不喜新作的狐裘?”
新岁值红,沈傲霜特意为长宁准备了成套的红衣,可眼下她里里外外却未着半点红。
长宁扫了眼山矾的袖袍,提眉一笑:“甚喜,不过今儿天冷,白狐裘暖和些,”她揭开青花瓷铃铛盅,转了话头:“这浮玉凝脂丸可真香。”
原清逸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去,她近来皆着素色,白狐裘亦常穿,她该不至于少衣,莫非是见自己着白衣?
浮玉凝脂丸胖乎乎地躺在青瓷勺底,令他莫由想起了肉嘟嘟的脸,轻启入口,绵软,丝滑,甜而不腻。脑中径直闪过一丝念头,她的脸尝来会否也如此味?
察觉走神,原清逸眉心一抽,又认为兴许是受了嗜血之症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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