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炼器（2 / 2）

须臾山后山池水中泛起血色，潮渊艰难撑开眼皮，目光中是白青崖执针的冷峻轮廓，他哑着声音问道：“师尊呢？”

“师尊此刻不想见你。”白青崖冷淡地说道，银针相撞，泠然作响，“能动后，随我回灵鹿谷。”

“我要等师尊。”潮渊望着远方，脸上浮起恍惚笑意，“她说了，要带我回家的。”

“她骗你的。”白青崖指尖银针折射冷芒，“你还不懂她吗？”

“师尊没有骗我……我看见了。”潮渊笑了起来，“十世轮回，每一世她都来渡我，每一世她都与我共担痛苦。白师兄，师尊可曾为你做过这些？”

白青崖的银针陡然刺深三寸。

“怎么，让师尊耗费神魂替你吸收魔气很得意吗？”白青崖拎起鲛人脖颈，“我要是此时扭断你的脖子，你就彻底魂飞魄散，再也没有轮回了。”

“你不敢。”潮渊呛出血沫，“师尊要你留我的性命……”

“我有千百种方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千机线缠上鲛人腰腹，“用师尊永远察觉不到的方式。”

池水泛起细密涟漪，白青崖将银针推至末梢，潮渊尾鳍上的鳞片因剧痛而簌簌剥落，在血色池水中沉浮。

“你知道吗？师尊听闻你修为尽废时，她眉眼都舒展了。可不久前我说要自废修为，她却为我心疼。”白青崖忽然轻笑，“对师尊来说，你大概还不如那个又失忆又哑的小蓝来得讨她欢心。”

潮渊倏然望向白青崖身后，海蓝色瞳孔迸出璀璨光芒，尾鳍拍得血浪翻涌：“师尊！”

白青瞬息收回缠在鲛尾的千机线，转身对驻足池畔的简汐音执礼道：“弟子正在为潮渊师弟治疗，污秽之地，恐脏了师尊衣袂。”

简汐音望着翻涌的一池血水：“治疗这么血腥的吗？”

白青崖平静解释道：“旧鳞剥落方生新甲。魔气侵蚀太深，见血亦是难免。”

简汐音扯了下嘴角，才把墨漓支开，这儿又有个搞事的。刚才自己还在想把潮渊交给白青崖很省心，现在感觉脸好肿。

“师尊，白师兄说您不要我了。”潮渊扑到她脚旁岸边，“您说过会带我回家的，对吗？”

简汐音垂下眼：“灵鹿谷就在天剑门分部……”

“有师尊的地方才是家！”鲛人嘶声截断话音，尾鳍拍碎水面。

他染血的指尖扣进石缝，望着简汐音道：“师尊，您喜欢我的鲛珠对吗？弟子可以日日以血泪凝之。”

“那你不出三日就哭瞎了。”

“鲛人泣珠何须目明？”潮渊惨笑道，“师尊要多少，我便凝多少。”

“倒也不必如此。”简汐音叹了一口气，转向白青崖，“要不还是把他留在这儿吧，反正他也没有修为了，翻不起什么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