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1 / 2)
少帝卫樾目中无人,但唯独有个优点就是,他一视同仁。
他对待周遭的宫人、不敢惹他的寻常文臣武将,是盛气凌人。
对待庄王这样权倾朝野、实质上拿捏着他这个傀儡皇帝性命的摄政王,仍然倨傲跋扈。
庄王装装样子行了礼,知道卫樾不会配合装模作样,他也不想还当着其他朝臣的面维持行礼的姿势,所以没等卫樾说免礼,就自行站直了身体。
卫樾冷笑了声,嘲讽道:“庄王现如今是装都不愿意好好装了,怎么,决定好什么时候杀了朕,你亲自登基当个真皇帝了?”
庄王单手背在身后,一脸和蔼地回答:“陛下何出此言?臣绝无二心。臣听闻陛下受伤,特意前来探望,能看到陛下与温太傅相处和睦,臣也放心不少,不枉臣此前特意为陛下择了温太傅这位年轻帝师,果然年轻人之间好相处些。”
卫樾面色不愉,正好温催玉把丝绢系上、给他包扎好了,于是卫樾抽回了手,不屑地嗤笑了声。
温催玉反应平和,他站起身,对庄王作了一揖:“参见庄王殿下。”
庄王儒雅地颔首:“免礼。温太傅身体可还好?你前段日子伤了头,昨日将将回宫给陛下讲学,竟又犯了晕厥之症,着实叫人担忧啊。”
温催玉回道:“有劳庄王殿下挂念。昨日臣醒了之后,听宫人说庄王殿下还特意派人看望过臣,实在不敢当。臣这体弱是生来如此,耽误了陛下课业、给宫里添麻烦了,臣惭愧。”
庄王笑道:“温太傅乃国之栋梁,本王代陛下暂管朝政,理应礼士亲贤,温太傅说这些可就生分了。”
卫樾看着温催玉斯斯文文跟庄王交谈,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舒坦了。
于是他从心所欲地插了话,仿佛十分不长脑子,不知深浅地直接问道:“既然是代朕暂管,那庄王打算什么时候还政于朕?”
虽然知道卫樾是故意的,但温催玉闻言还是不禁心下一紧。
??原书剧情里提过,少帝卫樾自登基起,就表现得十分没有自知之明,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傀儡皇帝,真把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当成代管的臣子似的,从来不给好脸色。
但偏偏就是这乞儿乍富后狂妄自大的表现,反让庄王很放心卫樾坐在皇位上。
温催玉知晓原书剧情,所以能确定这是卫樾故意的,他表现得足够愚蠢、眼皮子浅,才更利于让庄王放松警惕,这是年幼时的卫樾自己琢磨出来的自保法子。
就算庄王怀疑他是装的,那也总比直接认定他颇具威胁要好。
而且装一日会被怀疑作伪,那装十年呢?
反正朝中风向,已经认定少帝卫樾并无明君之相,这也在无形之中减轻了庄王持续把持朝政的阻力,庄王乐在其中。
当下面对卫樾不知死活的质问,庄王十分耐心地回答:“待陛下学有所成,臣自当恪守本分、还政于陛下。对了,温太傅,陛下的课业如何了?话说陛下这手上的烧伤,可是生了什么意外?”
温催玉又看了眼卫樾已经被包扎起来的右手,心下想叹气。
虽然卫樾的无知愚昧是装的,但他疯疯癫癫、并不温良的言行可就本性居多了,甚至借着“这样能让摄政王更不忌惮”的由头,有更加肆无忌惮、释放本性的意思。
着实让人头疼。
“陛下方才不慎被火盆灼伤了手,太医前来看过了。也是臣的疏忽之罪,太过专注于书简,没能及时察觉陛下伤情。”温催玉回道。
庄王听了,打量了下温催玉的神情,然后笑道:“温太傅用心授课,何罪之有。陛下这伤,既然已经包扎好了,那臣就放心了。陛下,臣不耽误您听温太傅讲学,这便告退了。”
行了一礼,庄王转身离去。
温催玉看着庄王走出见渊阁,守在门口的庄王侍从跟着一起走远了,才重新在卫樾的书案前坐下来。
卫樾却是挂着一脸不悦,在温催玉终于看向他时,重重冷哼了声:“温太傅,这就是你说的对朕抱有期望、要效忠朕?”
温催玉微微一顿,在困惑中解读了下卫樾阴阳怪气的原因,然后揣测着问:“陛下是觉得,臣方才对庄王的态度太谦和,没有与您调性一致,故而不满?”
“呵,你那叫谦和?分明是恭敬!”卫樾挑刺道,“还一口一个‘臣’,你是谁的臣子?他赵曜在你心里已经登基了吗!”
“……”温催玉无可奈何地看着这无理取闹的少帝,“陛下,您好歹也对臣体贴一点,考虑考虑臣的处境吧?”
卫樾扭头,别过眼不看温催玉,只是又冷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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