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1 / 2)
第二天早上,应承宴的生物钟准时在八点将他叫醒。
今天的港城依旧阴雨连绵,密集的细雨落在窗外,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他慢慢坐起身,按着太阳穴,觉得头有点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昨晚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做梦,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像是什么梦幻泡影,再一晃神,他回到了年幼时的家。
他的父亲不喜欢颜色鲜艳的装潢,而母亲偏偏最喜欢花,红粉橙黄热热闹闹开成一群。父亲不想和她吵架,她兴致勃勃在家里折腾花艺时权当看不见,却在人去世后讯速地将那些养的极好的花丢出了家。
那是母亲病重时也牵挂在心里的花。
应承宴听到消息回家时,那些他熟悉的能叫出名字的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不会再笑盈盈地等着他回家,只有父亲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宣判??
他要有一个继母了。
梦里没有规训,没有约束,没有惩罚,应承宴疯了似的哭喊着反抗着,控诉着父亲的冷血,让他把妈妈还给自己,却只能看见那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称得上“绝情”的双眼。
他的父亲曾说,在乎的东西多了,失去时就会更痛苦,倒不如从开始就未曾拥有过,这样才会真正成为精神强大的人。
可那是他的妈妈,应承宴想。
那是他除父亲以外唯一的亲人了。
......
应承宴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地开口:“谢萦珠,我渴了。”
他说完,却没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这才缓缓抬眸,望向卧室外的客厅。
谢萦珠这栋房子在他看来小的离谱,所谓的客厅都是和厨房连在一起的,可他却又很喜欢这样的小房子。两个人白天挤在厨房里做饭,晚上挤在一张床上睡觉,这才有“家”的感觉,于是一直这么赖在谢萦珠的家里,哪怕他父亲打电话斥责过他好几次,他也懒得回去。
回去做什么?看应承舒和自己演兄友弟恭吗?
应承宴慢慢下床,忍着太阳穴隐隐的阵痛走出房间,却没看见想看见的人,只余下半开的窗户,纱帘在风的吹动下隐隐摇摆着,雨已经将窗下的一小块地板打湿了。
谢萦珠不在家。
他拧着眉回忆了片刻,确认对方今天在雾港没有剧要演,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给谢萦珠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响了几声,很快被人接通了。
“怎么了?”谢萦珠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和往常的语气一样。
应承宴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慌张从何而来,听见他的声音时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开口:“你在哪?”
“我在雾港,”谢萦珠说,“临时有事把我喊过来了,怎么了?”
应承宴觉得哪里不对,透着一股怪异,却又说不上来,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今晚有怀玉的音乐会,别忘了。”
谢萦珠沉默半晌,轻声问:“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其实不是的。
应承宴想问他为什么今天早上没有那杯放在床头的温水了,问他为什么不等他醒就走了,问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问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今天是谢萦珠的生日,礼物送的太早,他差一点就忘了。
如果谢萦珠说想他,那他可以考虑今天早点带他从谢怀玉的音乐会离开,一起去吃点东西。
可这些说出来显得他太上心,太丢人,应承宴不想让谢萦珠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习惯有谢萦珠的生活,如果说出来就好像成为了他的“软肋”。
这样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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