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1 / 2)
应承宴第一次见到谢萦珠,是在全港城最大的剧院。
那会儿外面下着雨,剧已经演到最后一幕。他姗姗来迟,进贵宾包厢时袖口还在往下滴着雨水。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坐在左边的头发斑白上了年纪,右边的精致地做了发型,戴了副金丝框的眼镜,看上去像是富人家养的小少爷。
应承宴靠在包厢门口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因为舞台的打光忽明忽暗,半晌重重地咳了一声。
正聊到兴头上的两人齐齐回头,右边的“小少爷”脸色一变,几乎瞬间站起身,有些局促不安地对应承宴鞠了一躬:“哥,您来了。”
应承宴笑了下,慢慢走到他身边,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继续坐着呗,站起来干什么?”
“小少爷”的神色更加惶恐窘迫:“我.......”
“怎么这么晚才来?”坐在左边的人开口,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氛围,“多亏你弟弟在这里陪我聊了这么久。”
应承宴的目光不紧不慢地从“小少爷”的身上挪开,真情实感地和对方笑了下:“陈叔,我不爱看这些剧您也知道。应承舒正好说他想看,我就让他来了,没想到能和您聊的这么开心。”
他说完这话,旁边站着的应承舒又轻轻抖了下。
“让你坐着,”应承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说最后一次。”
对方战战兢兢地又坐回了贵宾包厢柔软的沙发上,只是动作再也没了刚刚的放松和随意。站在他身后的应承宴就像一颗随时会炸的定时炸/弹,说不准现在让他坐下是想一会儿继续为难他。
陈叔看见他紧绷的侧脸,在心中叹了口气。
港城应家是远近闻名的权贵豪门,当年应承宴的母亲早亡,没隔几年应父娶了个新的女人回家,还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顺顺利利地做了应家的二少爷。应承宴当了十来年的独生子,忽然冒出来一个弟弟来和他争应家,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去。
只是没想到关系能这么差。
他思索到一半,外面的观众席忽然沸腾起来。
陈叔眼前一亮,立刻转移话题:“看看看,台柱子出来了。你有福气啊,还能赶上这最后一幕。”
应承宴一向对这些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的男人女人不感兴趣,扬起眉,正准备对所谓的“台柱子”发表自己刻薄的看法,目光落在舞台中间的人身上时却倏地愣了一下。
剧叫什么名字应承宴并不知道,只知道那个瞬间全世界的颜色好像都褪去了,只余下那人身上墨绿色旗袍的身影映在他眼睛里,影影绰绰。
“开盲卡能开出A卡,幸好你来看了,不然真的亏了,”陈叔点了支烟,眯着眼说,“有人为了想要的卡司,加成千上万的的钱收票呢。”
舞台上的人半倚着坐在布景中,演的好像是个男扮女装的角色,旗袍的开衩处隐约能看见白皙的皮肤。他掐着一支用作道具的长杆烟枪,烟头明灭间,淡淡的烟雾缠在他的指尖,而后攀着他的指节向上,在他眼尾的停留许久,在灯光的渲染下染上一层若有似无的红晕。
音乐声骤然变强,美人慵懒地支着身子,撩起眼皮,唇角勾起一个懒洋洋的笑,用手中的烟杆敲了敲身侧的栏杆。其他演员一拥而上,在弦乐中将最后一幕的剧情送上高.潮。
应承宴回过神时,台上的演员正手拉着手鞠躬谢幕,身侧的陈叔激动地大声鼓着掌,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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