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1 / 2)
愉琛借口去洗手间之后,先是被灵澜拉住。
“你是不是不太会喝酒啊?我看云姐挺紧张,猜的。我陪你出去转转吧?”
他回过头,没认可也没否认,笑着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灵澜是挺精明一姑娘,应该能听懂他的婉拒。
但她没退缩,反而笑着问:“你现在有在接触的人吗?没有的话,就别那么快拒绝我。”
愉琛:“这两件事,彼此没什么关系。”
“我本来以为你跟棠棠在暧昧中,毕竟你们氛围有点不一样,你对她有意思吗?”
愉琛看她一眼,原本不想回答,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先问过她?”
他主动问了,灵澜也就没有隐瞒:“对啊,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想追你。我问她的时候,她说她没那意思。”
他没什么反应。
“我有点上头,先跟她说了我喜欢你,所以她也未必跟我说实话。追人归追人,但我也不喜欢背后歪曲别人意思,使些手段。”灵澜挺坦率,“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可以慢慢考虑。”
灵澜将那天跟沈棣棠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愉琛的眉头却在听到某句话后忽然皱起。
“怎么了?”灵澜回忆着自己说过的话,想不通他为什么皱眉。
愉琛收敛神情,正色道:“灵澜,我明......”
灵澜远远看见郑云急匆匆走包厢,朝她们这边走,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下次,下次再告诉我。”
说完,她挺飒爽地一撩头发,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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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琛酒量差也很少喝,嗨棒又是挺容易醉的类型,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感觉到轻微的晕眩。身后郑云还在跟他说话,但耳朵好像隔着层泡沫,听不太清。
他隔着门缝朝里望一眼,沈棣棠单手把头发抓乱,一缕刘海翘起来变成呆毛,他忽然有些恍惚。
洋房里的画室门也总是这样虚掩着。
沈棣棠画起画来顾不上吃饭,在画室里长时间地泡着,他经常做些甜甜咸咸的三明治,端给她连哄带骗地让她吃点。
画画时的沈棣棠总是乱糟糟、脏兮兮,又五颜六色的。
她画画的时候很喜欢抓头发,把好好一头顺毛抓得跟杂草一样,东一块西一块不均匀地蓬起来,头顶呆毛直直竖起,直指天空,天线似的。她的围裙形同虚设,浑身上下沾满五颜六色的颜料,有时候脸上都能溅到。
活脱脱一只小孔雀。
她每次都跟在画室里跟油画打了一架似的。
愉琛总会推开画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趁着她撂笔发呆的时候给她顺毛。
动作要极轻,否则会有被啄几口的风险。
控制不好力道,她会觉得被打扰到,“啪”地拍开他的手,咕哝:“唔!烦!不要弄我!”
晨光打下来,她乱七八糟的脸蛋皱起来,让他有种不真实的真实感。
原来,我正在,跟她生活在一起。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面前的画室门消失不见,他拿起来,看着上面没有存联系人的一串数字。
更加恍惚。
他接起,沈棣棠语气生硬客气,将他拽回冷冰冰的现实。
“愉琛,那天你撤回的消息,我其实看到了。”
“我一直知道你介意这个,就像我会因为我妈难过一样。我只是装不知道。”沈棣棠挺别扭地小声说,“你没有拿不出手,你特别好,我之前那样不对。”
她竟然主动低头。
愉琛靠在微凉的墙壁上,周遭包厢门一开一关,带来阵阵鬼哭狼嚎的声浪,将他摁在现实世界里动弹不得。
重逢时第一次见面,他故意惹她生气,暗示她毫无长进,他其实说得不对。他侧头顺着门缝望去,她背脊笔直,坦率又别扭。
她其实变了,变了很多。
现在想来,没变的不是她,而是他视角里的沈棣棠,真正没变的,??是他的视角。
停在原地的不是她,是他。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口酸痛,像被死死攥住,揉成一团又拧成一结的湿衬衫,潮湿皱巴,却又挤不出什么。
“......我们都往前看吧?”
他听见自己死气沉沉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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