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若衣探病(2 / 2)
若衣将声音压得更低,吐息几乎要融进烛烟里:“明远侯。”
“说人话。”
“你托我查明远侯,你猜怎么着?还真让我查出来一点东西。江南漕运那桩案子,背后站着的是这位侯爷。”若衣从袖中取出一卷薄绢,却又收回,“证据已搜得七七八八,三日后,我亲自送来。”
封灵籁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淬着毒的冷笑:“呵……私截漕粮,构陷忠良,这明远侯,看来胃口不小啊!他不止要谋江南的利,更是??”她低语道,“要谋这天下!现如今的局势,当真是有趣!”
“那你呢?如何想的?”若衣试探询问,她从未在封灵籁眼中见过如此不加掩饰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与兴奋。那是一种嗅到顶级猎物、即将展开致命狩猎前的兴奋。
封灵籁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他还不能死。”
若衣闻言震惊,声调不自觉地拔高,“为何?!我们费尽周折才查到这些,只要将罪证呈给皇上,明远侯必定??”
“必定什么?”封灵籁侧眸眸,眼底寒光如刃,“死一个明远侯?你当真以为,他只是私截漕粮、囤积军备?”她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他若死了,北境谁来守?满朝文武又有谁能站出来领兵打战?难不成靠那些沽名钓誉的起义军?”
“昏君再糊涂也分得清轻重。谢重风他都容得下,何况是当年为他扫除障碍的明远侯?这些罪证送上去,不过换来一道不痛不痒的申饬??我们要的,可不止这些。”
封灵籁指了指茶壶,若衣立即会意,执壶斟了盏清茶给她。她啜饮一口,才继续道:“明远侯会死,但不是现在。”
她将茶盏还给若衣,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残忍的兴味:“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如何土崩瓦解,看着那些誓死效忠的部下如何倒戈相向。”她的指尖紧紧攥住锦毯,“等他被拔光了爪牙,成了丧家之犬...…那时候,昏君自会亲手了结这把...再也无用的刀。”
若衣闻言,倏然抬眼,目光撞进封灵籁眸中。只这一瞬,青山公子口中那温顺需怜、心软待琢的形容,便如薄冰乍破,碎得无声无息。
眼前之人,哪需外力打磨?那眉梢眼底流转的,分明是浸入骨髓的凉薄与一种近乎偏执的韧。她像一柄天生开刃的冷玉短匕,锋芒隐在温润之下,残忍是骨缝里透出的寒光,执着便是那刃口上凝而不散的血痕。
封灵籁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嗯?瞧你这般出神地盯着我……”她尾音微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探究,偏又精准地钉住了对方闪躲的视线,“是瞧出什么新鲜花样了不成?”
若衣回神,目光掠过她颊边那道尚带血痕的伤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在想,你脸上的伤…怕是要留疤。”她这话说得轻飘,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惊不起对方眼底半分涟漪。
封灵籁甚至未曾抬手去碰那伤处,只随意将一缕被风吹乱、险些拂过伤痕的发丝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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