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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膈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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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解的心疼,是高三备考时压力大睡不着觉,母亲一边嫌弃地嗔怪“年纪不大,心事不小”,一边到处问治失眠的法子。

是她考中远在外地的大学,父亲一边念叨“这么大的姑娘了就该让你自己锻炼”,一边坚持买了火车票,扛着大包小包送她到了校园门口,全程没舍得让她沾手。

是她电话里随口说一句想吃螃蟹,十一回家餐桌上就摆着红彤彤的清蒸大闸蟹。

是她感冒高烧,一个人去医院吊水,大半夜打电话哭唧唧地说想回家。第二天清早睁开眼,看见连夜打飞的的父母坐在病床边,茶几上摆着她最爱吃的白糖饼和豆腐脑。

穿越多年,她几乎忘了这两个字里藏着多深的情谊,多浓的眷恋。

崔芜吸了口气,及时打住不受控的思绪,疑惑道:“兄长拒了丁三郎君?什么时候的事?”

“你小……生病那会儿,”丁六郎说,“我三哥嘴上说想聘你为妻,其实是想把你当礼物献给北地豪强,拉拢外援。”

“我在门外偷听到,还留了张字条给你哥报信,怎么,他没跟你提过?”

崔芜第一次听说这事,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多半是她当时刚小产,精神不济身体虚弱,萧二怕扰了她休养的心思,是以一字未提。

可能是早在船上时就有所察觉,也或许是习惯了对旁人的好意不抱期待,崔芜并未对丁三郎的龌龊心思感到愤怒,只是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解。

惊讶萧二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默默替她解决了这么多麻烦。

不解两人非亲非故,她崔芜何德何能,值得萍水相逢之人做到这份上。

“丁三郎君总算救过我,如今人已不在,往事不必再提,”崔芜淡淡道,“丁六郎君,你日后有何打算?”

丁六郎抬头:“你什么意思?”

“铁勒人不会在中原久留,到时返回关外,势必要将我等俘虏一并带走,”崔芜说,“丁六郎君家大业大,少了三郎君这个压在头上的兄长,家里只有更器重的份。”

“你若想逃,还须趁早。”

丁六郎没接“想逃”的茬,而是抓住关键点:“铁勒人不会久留中原?你怎么知道?”

崔芜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在另一个时空,外族同样打入后晋都城,甚至建立起全新的王朝,意图将中原沃土变为族人的跑马场。

却不曾想,外族的倒行逆施激起中原汉室的激烈反抗。数十万汉人拧成一股绳,声潮浩大来势汹汹,胡帝屁股底下的龙椅坐不稳,亦不适应中原气候,只得匆匆撤出关外。

如今时空虽异,情理却同。且崔芜仔细留意了胡人军帐规模,远远达不到国战兵力,便知此番破城纯属奇袭,十有八九不会久留。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

铁勒轻骑在城外停驻了十日,期间汴梁城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浩劫,后晋国库多年积累被劫掠一空,雕梁画栋亦付诸一炬。

火光冲天而起,烧碎了晋帝千秋万岁的大梦。

与俘虏营里朝不保夕的都城百姓相比,崔芜这些天还算好过,每日吃食不缺,甚至有清水梳洗。

早起后,她先去胡都营帐,确认这位身板过硬,没发烧也没感染,便将这胡人将军留给须发斑白的老郎中们玩耍。她自己则转去伤兵营,将伤势较重的兵卒扒拉出来,目的只有一个,练手。

她是外科出身,把脉看诊或许不比浸润其中数十年的老郎中精准,动刀却极利索。同样是截肢保命,由她下手,伤兵的叫喊声硬是比临时寻来的杀猪匠轻上三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美人看出了神,忘了喊疼。

但是落在耶律将军眼里,这就是崔芜的功劳。

胡人心思简单,只认一个理:不管她是汉是胡,也不管她是不是女子,只要有利用价值,就得像宝刀骏马一样好好爱护。

于是当天晚上,几个白日里对崔芜动手动脚的士卒受了军法,拖到空地上实打实挨了二十军棍。

与此同时,送到崔芜营帐的晚食翻倍丰盛,有胡饼有烤肉,甚至还有一壶热腾腾的奶茶。

虽然奶是泛着腥味的羊奶,茶也是气味苦涩质量低劣的茶末,可对崔芜来说,只要能调养身体滋补元气,都是好东西。

她十分慷慨地分了丁六郎一半,剩下的就着胡饼烤肉,全塞进自己肚子里。如果搁在现代,她看都不会看一眼??一碗奶茶多少热量?一块烤肉多少脂肪?这不是纯纯长肉的节奏?

可是在朝不保夕的乱世,热量是保命灵丹,脂肪是救命稻草,尤其对刚小产过的女性而言,有多少都不嫌够。

丁六郎却吞得有些艰难,他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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