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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手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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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营每日只管一顿饭,入夜后,两个小兵模样的胡人走进栅栏,将两只木桶扣在地上。

“你们这些两脚羊,吃饭了!”

杂粮饼撒了满地,那玩意儿顶着“杂粮”的名字,其实大半是谷壳麦麸,又干又硬难以入口,甚至不如战马吃的豆饼有营养。

俘虏们却一拥而上,疯了般争抢着饼子,一边抢一边往嘴里塞,唯恐慢上半步就被人夺走。

丁三郎不屑如猪狗一般与人争食,对账房使了个眼色。

账房会意,满面堆笑地走上前:“这位军爷,小人有要事禀报你家将军,还望军爷帮忙带句话。”

他用身体遮挡着,从袖中摸出一吊铜钱,塞进胡兵手里。

谁知胡兵掂了两下,不屑地丢在地上,也不细问带什么话,指着账房就是一句生硬的汉话:“打!”

账房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一刀鞘拍倒在地。两三个胡兵围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账房跟着丁三郎久了,锦衣玉食车马代步,何曾吃过这等苦头?挨不了两下,他就痛得哀嚎起来,一边抱头翻滚,一边连声哀求:“军爷饶命!小人无意冒犯,当真有要事……哎哟,禀报!”

胡兵不理会,继续打。

账房实在扛不住:“军爷别打……这营里有奸细!有奸细啊!”

胡兵高举的刀鞘停在半空,相互看了眼,抬腿将账房踹翻过来:“说,奸细是谁!”

账房唯恐答慢一句,雨点般的拳脚再次落在身上,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指:“是她!”

他指定的正是崔芜。

胡兵的目光瞬间转来,刷刷连响,弯刀出鞘。火光照耀下,崔芜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身影突然窜出,张开手臂挡在她身前。

“误会误会,纯属误会!”那人对胡兵赔着笑,“各位军爷,这是我妹……小弟!咱们兄弟都是良民,不是什么奸细!”

崔芜认出了他,诧异地挑起眉。

这位居然是个熟面孔,正是当初巷子里差点死在胡人刀下的年轻男人。

男人对着胡兵连连作揖,实则用后背遮挡住崔芜,一个劲地将人往身后藏:“您瞧见那位相貌堂堂的帅郎君了没?他是我同族的三哥……对,就是白日里给您塞金子的那位!这小子是咱们小弟,他要是奸细,我跟我三哥不得同罪论处?”

他杂七杂八地嚷嚷了一通,忽然抬高声量:“你说是吧,三哥?”

丁三郎:“……”

原定的计划被莫名其妙打乱,丁三郎眼角疯狂抽跳,应不是不应也不是,恨不能将“同族兄弟”一板砖拍死。

“老六疯了吗?”他暗暗咬牙,“那女人跟他什么关系,这么替她出头!”

但他问不出口,丁六郎也不会回答,至于胡人士兵,压根不想理清汉人们复杂的“亲戚关系”,直接打了个手势:“全都带走!”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铁勒人冲进栅栏,将人拎小鸡似地拖了出去。

***

空地上竖起若干木头桩子,每根上面都绑着一个大活人。铁勒胡兵嘻嘻哈哈,手里挽着弓箭,俨然要拿活人当箭靶。

这是胡人对待“奸细”的态度,他们没有审问的耐心,但凡沾了嫌疑,不问男女,一律处死。

胡兵呵斥着,将最后一人推向木桩。“他”趔趄两步,忽然转过身,抬袖抹去脸上灰土,又打散头发。

胡兵嫌“他”走得太慢,高举刀鞘就要砸落,冷不防瞧见她尘土后的真容,手腕颤抖了下,那一刀便再也落不下来。

“这位军爷,烦您给耶律将军带个话,”崔芜不想利用容貌优势,奈何生死一线,容不得她清高,“我有法子为胡都将军治伤。”

她并不认识带兵的铁勒将军,只是凭着听来的三言两语,依稀拼凑出大概。从容不迫的态度却将胡兵震住,他狐疑端详着崔芜,又被她过分灼盛的容光逼迫,不由自主地转开视线。

“我去禀报将军,”他色厉内荏地呵斥着,“要是敢耍花样,我就砍了你的脑袋喂狗!”

崔芜放下心来,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胡兵和其他蠢蠢窥伺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胡人,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美貌与才华是天赐的禀赋,虽然乱世之中,身具稀世美貌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极容易成为受人觊觎的羔羊,但只要运用得当,未尝不能成为保命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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