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花朝新生(1 / 2)
两个姑娘愕然相觑,狐疑不定,晴雯忙道:“宝玉是姑娘的表哥呀,衔玉而生的宝二爷,从小跟你一块长大的!”
黛玉嗤的一笑:“你哄我做什么?我何曾有过衔玉而生的表哥了?”
紫鹃讶然,伸手探了探黛玉的额头,道:“姑娘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连宝玉都不记得了!”
“你两个趁我病了几日,就合起伙来蒙我怎的?”黛玉拂下紫鹃手,佯装生气道:“好个坏丫头!”
紫鹃与晴雯再度面面相觑,又问了她许多从前的人和事。发现林姑娘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宝玉相关的事。
“你们辛苦了这几日,还不乏么?快回去歇了吧。”黛玉见夜已三更,忙遣她们去睡觉。
梦中她寻觅了三劫光阴,才找到落发出家的宝玉,他却对她道:“迷津路远,各觅归舟,珍重。”暌违时空,阴阳相隔,从今往后她再不会提及宝玉分毫,只当自己忘了木石前盟,事过情迁物是人非,何必空牵念?
紫鹃将晴雯拉到自己耳房,忧心忡忡道:“姑娘病了一场,竟把宝玉忘了,这可怎么办?明天得找个大夫来瞧瞧。”
晴雯却满不在乎地说:“忘了就忘了呗,咱们眼下回不去,旧人旧事就算记一辈子,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宝玉对林姑娘是掏心掏肺的好,从前听到姑娘要回苏州去,就发疯闹起来,几乎去了半条命……”紫鹃不禁扼腕一叹,宝黛之情她看得最是清楚。
“哎,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倒倔上了。”晴雯挨肩坐下,拉着她的手道,“咱们在大明已待到第二个年头了,只怕我们是都死了才来的。”
闻言紫鹃如遭棒喝,一下子怔在那里。她是贾府的家生子,双亲健在自然思家盼归,又不似林姑娘、晴雯大病过一场,体验过濒死之境,早已接受转生他乡的事实。
还以为总有一天会梦醒,回到大观园……原来已经不能了。
翌日清晨,黛玉梳洗过后,问紫鹃:“我绣的那个杏林春燕的荷包,是你帮我收起来了?”
“姑娘不是做给张解元,带去贡院用的吗?”
紫鹃一边为她簪上绒花,一边说道,“当初姑娘突然昏睡不醒,我和晴雯走不开。初九拂晓才慌忙托庄叔去客栈送香囊,张解元得知姑娘病了,特意赶来探望。姑娘还拉着他的袖子喊宝……喊二哥呢!”
听了这话,黛玉不由一叹,懊悔不迭:“不该送他的……”
“这话怎么说?姑娘费了那么大工夫才做出来,怎么又临时变卦不送了呢?”紫鹃疑惑不解。
黛玉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我不该标新立异,绣什么杏林春燕,只怕兆头不好。”
“送都送了,就罢了吧。”紫鹃帮黛玉挽好头发,笑道:“明儿花朝节是姑娘生辰,刘嬷嬷才刚来问姑娘爱吃什么,她要亲自张罗。我和晴雯就做了两件针线,姑娘可别嫌弃才好。”
“真是难为你们了,累了几天身上还乏着,又为我连夜做女红。”黛玉心中不由感动,搂着紫鹃的臂弯道:“你和晴雯的手艺锦绣工鲜,我爱都爱不过来呢,哪里会嫌弃。”
考虑到黛玉大病初愈,不宜饫甘餍美,大玩大笑,这次的生日宴,也只是简单过了一回。
会试次场于十二日举行,因恰逢花朝节,主考官还遣差役给每个号舍前插了几条苻叶。
张居正想到今日是林妹妹的生日,只得在心中遥祝芳辰了。
生日即是新生之日,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
难度较之第一场要大许多,张居正不得不打起精神,掐算好时辰,专心致志地作答,万般不敢分神。直写到了十四日上午,才算完成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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