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户籍册(2 / 2)
……
翌日。
天刚蒙蒙亮,晨雾尚未散尽,两人就已经起身,一同在沾满露水的木门前洗漱。
姜鹤羽将医疗箱的搭扣扣紧,金属卡扣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如今她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将医疗箱随身带着,万一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或者有新的幸存者,也好应对。
江离在屋里挨着搜寻了一遍,将所有不该出现在这土屋的物件或是藏好,或是收进随身携带的竹篮。一切准备就绪,天边才将将泛起鱼肚白。
沿着海岸线向北走,在海滩上留下两道蜿蜒的足迹。偶尔有幸存的海蟹从沙子里钻出来,惊慌失措地从他们的脚边路过,爬向大海的方向。
不远处,几艘只剩空壳的渔船如同被掏去内脏的死鱼,凌乱横陈在泥泞中。断裂的木制桅杆斜插在沙地里,船帆破败地耷拉在上面。
海风裹挟着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更远处的礁石间,几具浮尸随着海水起起落落,尸体上的衣服被海水泡得起皱。
临近午时,日头高悬中天。光线虽明亮,却像是被寒霜过滤了一层,落在身上只带来一点极微弱的暖意。
两人走进又一个遍地狼藉的小渔村。
断墙新生的苔藓在盐蚀的砖缝间洇出暗绿,一间祠堂的残柱上,褪色的对联只余下阙在风中翻动。
靛青的天幕下,回应他们的只有风穿过空屋的呜咽。
路过十余户人家,二人在某个青砖瓦房的樟木箱中,发现了一套用油纸包着的棉布裙衫和线鞋。是平民女子常穿的上衫下裙的样式,襦裙上针脚扎实地绣着几朵山茶花。
江离展开衣襟夹层里粗砺的麻纸,洇开的墨迹中隐约能辨识出“囡囡”“元日”几个字,想来是一位母亲给女儿准备年礼。
他沉默着,将信纸凑近打火机。
当火焰吞没最后一个字时,姜鹤羽道了声“好走”,将衣物收进了竹篮。
……
日影西斜,咸涩海风卷着芦苇荡此起彼伏的沙沙声。
姜鹤羽正欲拨开眼前枯叶,却忽然被前方的江离猛地扣住手腕。
她抬眼看去,只见土屋前站着一队官兵。门外几人牵着马,屋内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待在这里。”江离低声丢下一句话,抬脚向土屋的方向走去。
"铮??"
数柄雪刃同时出鞘。江离衣袂迎风翻动,从容一笑:“诸位军爷,可是来赈灾的?“
透过芦苇间隙,姜鹤羽看见屋内转出个黑脸军汉。看他神态,应该是还没发现屋内里有何异样。
“这屋子是你的?”
军汉手中的黄宣纸簌簌作响??是户籍册。
“并不是。”江离行了个揖礼,腰间青玉佩微垂,姿态端方如松,“某乘船去往全州,途中遇海溢,船翻以后被风浪被冲到此处。见这土屋无人居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