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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想君马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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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猎兔打马而回的殷尚白乘兴而归,下意识朝两人分别处扫眼,却见月光下漏,石墩深林处,李予静坐于上,几乎半分不动。

“阿予?”

殷尚白惊愕转目,“你未听我的话,一路往西回城?在此候着作甚?”

“我在等阿姊一道回城。”

他从青石间起身,拍拍衣袍跨马,慢慢来到她身边,“阿姊定会经此路,若我一夜未见你回,便能晓得阿姊出了事。”

深林密处,李予的眼神比月色还要皎洁。

她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只觉他傻得有趣。

“你啊,怎么??”殷尚白一笑,掌着马朝前踱步,“罢了,走!”

“咱姊弟两一道,回去挨训斥罢!”

在幽州军所有人眼中,李予是会永远留在殷尚白身边的郎君,不论,最后是以何种身份。

他望向阿姊的眼神从来不同,甚至有心知肚明者挤眉弄眼,替他出谋划策。

乾化五年的十月,这一年李予在她身边已经四载,陪她度过三个生辰。

抵契丹之扰将胜,大军南下回城,热闹操办起虞候二十生辰。

杨继悄悄揽着李予去玉石铺肆,指着花面道:“兄弟助你一把,悄悄给你支个招,打块玉佩作为虞候二十贺礼,再提一句诗,怎么酸怎么来。”

“就……就言若虞候日日悬带,你便高兴得寝食可安。”

李予笑得无奈,言:“玉佩易碎,并不实用。”

“非也!”杨继摇头晃脑,“正是易碎,才叫人挂怀!”

他压低声凑前,“知道虞候念着的那个颍州郎君罢?人家一块碎玉,叫虞候记了十三年呢!如今她虽极少提到沈却,但虞候喜好你还是知晓的,若叫两人又遇上了,一准被迷得早出晚归!你说中不中!”

李予垂眼,望着肆板上未曾雕琢的整玉沉默,随即视线缓移他腰间义母亲手所打的络子。

他与阿姊一对相挂,相互刻着名字。

殷虞候,尚美色。

如今十多载不曾相见,哪里还有美人。

又何须同那无主的碎玉计较?

“多谢杨兄好意。”李予握紧络子,笑了笑拉着他朝回行,“我已有定物,便不作改。”

十月初八,幽州城烟火燎天,百姓皆晓今日是殷虞候的二十生辰,李予的贺礼献上时,惊得杨继瞪大眼??

一个平平无奇的方枕。

“阿姊常言颈酸,此枕为药枕,乃我亲缝,可助眠缓酸。”

杨继灰溜溜搁上贺礼,立在一旁张望,暗想:这番自荐枕席,确是比酸诗玉佩高明体面,他倒差点误人子弟。

几杯贺寿美酒下肚,他又得阿兄吩咐,去与兄弟们对饮,乐得腰间刀鞘离手,脚步虚晃,连骰子都掷不漂亮。

所有人皆沉浸于此放肆又可得松懈的贺宴中,却不晓北面被奉为占据地利,易守难攻的连绵燕山早已被晋兵悄无声息入侵。

幽州城,即将被血洗。

杨继是在一阵骚乱中醒来的。

所有人皆握着刀鞘,皆神色紧张,皆酒气未散。

他不明实情,踉跄摸着佩刀,在人群里寻找阿兄与虞候的身影。

跌跌撞撞朝前,却又被人猛得朝后拉住,杨继转身,倏尔被一桶刺骨的冷水泼了个满脸。

他大叫一声,抹了把脸,终是在淅淅沥沥里水帘间望清了阿兄的脸。

杨离面色肃然,问:“清醒了吗?”

“幽州出了奸细,晋王同义武军成德军合并三十万自飞狐口下,会师易水,从岐沟关悄无声息入涿州,如今已入幽州界外,情况紧急,速速领将点兵,否则恐事态不妙。”

一桶水叫杨继身冷,一句话叫杨继心惊。

他如今哪里还有酒气,脑仁清醒得似锃亮的刀刃,脱口便问:“岐沟关送信如此慢?太过蹊跷。”

杨离快步不停,只冷笑一声,“哪里是岐沟关的信使慢,此信乃幽州边城夷宾百姓跑累了马拼命送至,若无他,只等晋兵过了桑干河,直捣幽都,咱们还半点不知呢。”

杨继一愣,“奸细出在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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