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朝不回二(2 / 2)
薄信空悬于前,殷素如坐针毡。
况身后那道似有似无的视线,仍久停在身。
叫她如何敢接。
“沈二娘?”送信郎微抬头,示意她接下。
偏沈却也弯唇出声,“二娘怎的不接?大雪寒日,莫叫客人冻坏了身子。”
恰逢北面寒风骤起,像是急促催赶这场交易。
霜寒扑面,发丝纷飞,殷素咬牙接下那封信。
她是为着阿予一事周旋,不叫沈却知晓无非是不愿让他忧心,亦不愿沈宅上下皆为阿予奔走找寻。
她欠沈宅一家人太多,寄人篱下的苦闷不止有一身残废。
况那夜管中窥豹,杨知微欲在上元闹出番动静,若同她一道露面,凭沈却如此皮囊,身间必悬风浪。
她此番举动有理有据,何愁分说不清?
思及此,殷素定心展开信纸,寒风入门,那对低垂睫羽拂动。
纸上二字分明??
巳时。
竟再无旁言。
殷素一怔。
随即捏着信极快将先前一番打算抛之脑后。
“既替娘子送达,某先拜离。”
她装作未听入耳,仍垂眸盯着信纸,甚至翻过面对着白皑雪光细细观摩。
直到门合风止,沈却辩不出情绪的话落。
“巳时二字,沈二娘要瞧看多久?”
殷素这才回神,静水般的眼自透光的信纸间移出,她肯定道:“此信由来古怪,我于上元城从未识得什么女娘。”
像是猜想有了实影,那双沉缓瞳仁倏尔闪着灼亮锐光,连眼睫都装模作样轻颤了一下。
写着“巳时”的信纸似蝶振翅,而她声低??
“除非,是幽州旧人。”
“幽州一战,死伤无数,我手下兵将不知有多少亡魂,若有人同我一般侥幸而活,又于上元见我真容,自要同我相见。”述及此,她不免眸中续雾,指尖抖动不止。
“沈却,若有幽州遗友,我必要赴约。”
幽州,难悬于口的地名。
沈却立于檐下,静默回望她。
他分不清殷素陡变情绪是为了掩盖欺骗,还是当真与他一般,一概不知。
终归,他心间怆然一笑,垂下眸走到她身后,低道:“我希望你多做几日沈意,但二十年间的旧忆挥之不去,我无剥你名姓的权利,也不想叫你舍弃一切。”
沈却自省多次,自殷素开始对他支吾相瞒的那一日起。
他疑惑于缘由,也试着退过步履。
他想要她自己走出。
可殷素不愿意。
她孤立径道,静静回望,须臾利落转身。
“殷茹意。”沈却握紧扶舆,“我说过,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但外头风雪正盛,只披氅衣,抵不住连日霜寒。”
他似劝似解,叹息声快随风雪一道远散,“可我尚能驾马撑伞。”
“不论是去见旧友,还是去见旁人。”
话音裹着雾气落入耳,似掬了把潮湿温流。
步没松雪声缓而清晰,殷素那颗心亦随之起起伏伏。
她从来不善欺瞒,阿耶教她有恩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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