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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老者死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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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世上没有殷素,只有沈意。”他抬起眼,喉结滚动,“若凤台县的将军知晓你是殷素,陈平易能封住所有人的口么?那时候传至汴州??”

“沈却。”殷素蓦然打断他,攥紧衣袍的指始终不肯松开,“两个多月前的那场战事,你知晓些什么?”

“汴州有谁要我死?有谁要我阿耶死,除了朱奇还有谁?”

膝上的颤抖愈来愈大,沈却神色一变,忙覆住她的手抚平动静,一时口不择言,“没有人,我只是担忧你。”

掌心的温然触及微凉,烫得厉害。

素舆上女娘的灼灼目光突然定住了,又骤然熄灭移向旁处。

屋中一番争执,骤然偃旗息鼓。

沈却一顿,眉宇微抬,脑中不合时宜忆起,颍州东阁时殷素曾提及的话。

又观其如此反应,他忽而发觉一些好笑之事。

他仍旧倾身盯着她,却故作微凝眉状,“殷素的名字若传至汴州,二娘不在乎旁人的打量与惋惜,但我在乎。同过往割裂开,入吴去做沈意不好么?”

殷素愈发避不开身前郎君的视线,她一双目无处落眼,脑中被此几言搅断了神思,覆在掌心下的手也忙一点点抽离。

沈却忍着心间的笑,越发低语:“二娘安稳呆着,不必为此忧心,若张隆所言不假,我有法子叫众人平安出县。”

“什么……法子?”

“催尸。”

“只要摸清楚催尸者与所行路线,婢女们可装作盐尸,而小厮们可作为催尸者。”

殷素一怔,渐渐回过神来,“催尸是为了将储存的盐尸尽早运往路途边,若小厮与婢女们扮作一车,夜间天暗,又兼来回运转,确实……有逃脱的机会。”

沈却闻言,直起身,顺手拿起一盏热茶递于她唇边,“如此,二娘还要去找张隆么?”

雾气铺面,殷素微抿一口,略有些不自在,“不去了。”

她又隔着腾雾望过去。

“表兄,推我回去罢。”

沈却听着她的称呼搁盏,但笑不语。

二人行至东厢房门外,窗下,翠柳盯着石缝里的青藓发怔,云裁描朱靠坐在一处,也是无话。

沈却替殷素摆正肩上氅衣,便嘱咐三位女婢跟着,连着孙若絮也被请去耳房。

殷素望向窗外,穿过枯黄孤枝,落眼于耳房的厚帘外。

风将郎君的背影勾勒如竹,她却没来由心烦,忆起方才沈却做派,不由叹气。

明明在颍州,已同他道分明……

殷素垂眼,将理不清且恼人的思绪沉底,转复思忖起陈平易来。

陈伯与阿耶交好,曾经一道为唐廷节帅,私交颇深,后来陈伯追随梁太祖,也劝阿耶入幕,那时唐气数已尽,天下四分五裂,为赴故友,阿耶带着一家人入汴州长住,也算应下大梁附镇的名号。

两载时至,一家人返还幽州,皇位几番辗转夺斗,已落于朱奇手中,天佑与乾化是天翻地覆的两个时代,盘桓太祖幕府的将军与名士算不得是新帝朱奇的人,但她记得,阿耶提过陈伯很得新帝信任。

阿耶曾笑着揶揄,“你陈伯这样人,到哪里都能站得稳,算不得忠臣义士,也算不得地道小人。”

所以如今,凤台县的一出反戏,又是演给谁瞧呢?

殷素想不通,索性闭了目,再睁眼便见孙若絮已出了耳房,堂外穿过阵阵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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