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月寒三(2 / 2)
日日满街窜着寻人。
孙若絮唏嘘,“沈娘子是赶上了好时候,妾入开封府时已是乾化二年,乱得很。子弑父,弟弑兄,皇位如流水,脑袋一热便争得头破血流。”
“那孙娘子缘何离开大蜀呢?”
“因为和离嘛!”孙若絮卷着衣摆,“我同他虽说是和离,但闹得很是难看,连着蜀中我亦不想呆下去。”
“再者,那时蜀中也不安定,蜀君与岐开战颇多,北争西斗,百姓多苦。他不认汴梁,唯奉唐廷,但却仇晋,如今见着东面‘大唐’只怕要呕血呢。”
殷素沉闷下来。
她不由又陷入与晋的那场战事。
“你可知晓……几月前幽州一带同晋开战?”殷素转过目,望向孙若絮。
她不知晓后事后状,沈却也并不愿全盘告诉她。
牛车渐渐缓下来了,车内两人仍旧叙着话。
“如何不晓得。”孙若絮听她提及幽州,又依着前头的三言两语,轻易便脑补出沈二娘的过往。
一个凭着杂耍谋生的女娘,不幸卷入一场战火,只怕一身伤就是被战事伤及无辜所致。
思及此,她不由泄恨骂道:“没脸皮外夷晋王,如今听说已经在魏州称帝,倒还号起唐来,若非幽州殷尧阻了他称帝的路,如何敢直杵杵正面着汴州开封府,升魏州为东京兴唐府。”
骂了这头,她又骂起另一头,“汴梁皇帝也非是个好东西,老子糊涂猜忌,儿子也荒淫,把大梁最后一位地大兵广的使君弄没了,心里头才舒坦了!”
殷素怔怔听她叫骂。
一时困她太久的事好似有了眉目。
平卢军究竟有没有北上?
是她同阿耶没有撑住等到吗?
还是他们一直凝望着,不愿入那道城界。
是平卢王稍的错,还是皇帝朱奇的错?
牛车彻底停下来了。
帘子被掀开,灰白的光透进来。
翠柳同孙若絮将殷素从里移上素舆。
她适应了下阴云惨白的光亮,方才眯着眸子睁眼。
沈却也正撩帐下车,瞧望四周。
一行人立在有些冷清的街巷里头,承着来来往往算不上太和善的打量。
身后肉铺有一下没一下地剁刀,殷红鲜血顺着铺面流了一地。
往旁处瞧,茶楼旗面迎风斜坠,满楼之人皆探出头张望他们。
朝上望,旗旁立着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头裹巾子,身穿软甲,手中横刀正搁于窗框。
这是外头安营扎寨的兵将。
殷素瞳仁猛得一缩,瞧出他们眼中的不怀好意,慌忙扭头急唤。
“沈??”
“哎呦!郎君娘子们是要住店罢!”
殷素的话被人一阻,只瞧对面旅舍冒出位布衣女娘,脸上正仰着笑,迈过门槛乐吟吟来到跟前。
“咱家这旅舍是县里头顶好的,一夜只需一百一十文,瞧郎君娘子们人多,咱们还能抹去些零头!”
孙若絮远远地盯着女掌柜,又朝殷素小声道:“这位女娘子倒像是将哭过一场,如今笑得渗人。”
一旁二老也觉出些不对劲,便听沈顷客气言:“多谢掌柜,我们乃是进县里头问个路。”
他笑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