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1 / 2)
连舒没忘记自己醒后从魏清口中得知的替身一事,只是当日他没来得及将“仙尊”名头安在越明商身上,后来倒是有了空闲,但他不知道该不该问。
彼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往暧昧方向靠拢,因为设身处地想,他若是和越明商调换位置先穿越而来,猛地看见和越明商九分相似的人,他也会下意识想要结识对方。就算不是越明商换作任何一个他熟知的人,连舒觉得自己都会这么做。
因为那张熟悉的脸,仿佛成为他与现实的唯一枢纽,好似只静静的看着,他就能劝慰自己,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可偏偏……连舒记起了自己接听的最后一通电话。
看着愣怔回望的越明商,他还是准备问个清楚明白:“我醒来后,听见了一则关于你跟姜青的八卦。”
“什么八卦?”越明商动作一滞,眼睛咕噜乱转似乎在努力回想。
“你在搞替身吗越明商?”连舒不懂委婉是何物,开门见山道。
他以为越明商懂他意思后情绪无外乎是被人戳破心思后的尴尬窘迫,亦或者身为无辜者的茫然和羞怒,可越明商却仿佛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兴奋得脸颊红润,仿若是个看热闹的旁观者,兴致勃勃地身体前倾,双眼中浮现出一丝对绯闻错漏的遗憾之情:“你哪里听来的?我呆了这么久怎么从未听过?”
“外面怎么传的?有没有具体事件支撑这条绯闻?”怕连舒不明白,他还体贴解释,“比如有人看见两人私下约会,或者交往暧昧、不清不楚,再不然说了些什么让人想歪的话?”
说及此,越明商还激动地催促他:“说啊,怎么话说一半就没声了?”
“……”连舒看他良久,发现对方真是毫不心虚,头疼地抬手挡了挡自己抽搐的唇角,声音带着拿他没办法的疲惫,“只听人说原主能这样无法无天都是替了别人的好日子,只是一个替身,让他不要太嚣张诸如此类。”
连舒停顿两秒,继续追问:“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啊。”越明商目光不闪不避,反倒是因为他的疑惑而疑惑,“这很难理解吗?”
越明商取出一面铜镜放到连舒眼前:“你看看姜青的这张脸,和你读书那会儿有所区别,无外乎是年龄上的差距,但是三庭五眼哪里不像你,我第一眼将他认错成你不难想吧?”
连舒看着铜镜内的脸,若不是年龄对不上,他都以为自己是身穿。
“我就是因为这张脸所以才收他作弟子,但是我问心无愧,我亦没有强迫他做什么,不外乎是不顺心时招他前来,听他叫我几声师尊又放他回去,欣赏下他的脸慰藉一番我的思乡之情,这不是什么罄竹难书的罪事吧。”越明商拍拍自己心口,“我收他入门虽说存了私心,可我对他没坏心眼啊,做我徒弟对他百利无一害。”
他这么大大方方,倒衬得自己心思暧昧。
连舒自己反省了一秒钟:“如果长得不像我,像李明生你也会这样?”
越明商卡了壳,似乎在回忆:“谁?”
连舒有些意外:“你不记得了?高中三年都跟在你身后的小胖子,你俩分班也是分到一块儿,感情除了……最好的那个。”
越明商双眉紧锁,嘀咕道:“有这人吗?”
连舒见他不像是假装搞怪,眼神也暗沉下来:“周全呢?当时你俩都看对方不顺眼,私下你在我宿舍说他坏话传出去被他听见,你们俩在教室打起来差点得了处分……”
越明商思索的时间变得更长,挠了挠脸颊“哈哈”两声:“是吗?”
连舒见状,只觉得心脏和头皮都被重锤敲击了般,他瞳孔微颤看着还未察觉异常的越明商,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哑:“越明商,高中同学除了我你还记得谁?”
这次不用他举例,越明商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脸上的笑容和素日那股无思无虑的轻松骤然凝固,他僵硬着身体,室内冗长的沉寂像是一簇火焰,从脚底烧得人坐立难安。
越明商微微垂头,手上还拿着吃剩下的半块糕点,从连舒的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对方异样的沉默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泄露了他内心的汹涌波涛。
屋外的天色终于收掩了最后的光亮,手指间的糕点忽地“咚”一声掉回瓷碟里,越明商声音轻轻的,像是喃喃自语,可细微的声响中,却叫着连舒的名字。
“连舒……我好像,只记得你了。”
*
那日过后,越明商消沉了几日,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连舒怎么叫他也不开门。
正当他以为这种时日会持续好一段时间,结果在第三日,满血复活的越明商就重新出现在屋外。
“连舒,我好像忘记挺多事情的。”他还穿着当日的青衫,但神色早已不见那日的失魂落魄,仗着月华居没人敢进毫无形象地坐在阶梯之上。
越明商手里拽着根野草把玩,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向从玉骨牢回来的连舒,笑嘻嘻开口,“我记得你,记得我爸妈,记得我自己是生病死的,但是更多的记忆零零散散拼凑不成片段,或者干脆一片空白,要不你和我说说吧,兴许我就记起来了。”
连舒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沉重、困惑、以及若有似无的心疼。
那点心疼并不强烈,只是让他在夜里辗转反侧,好似夏夜飘荡在耳畔的蚊吟,断断续续,以为它的出现是一种错觉,心下松懈时又冷不丁冒头吓他一跳。
他走到越明商跟前,被夕阳拖曳的阴影将坐在地上的人全部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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