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御殿风波(2 / 2)
“宣,三位才子与天榜勇士觐见!”
张镰随着其他人一起走上台阶,步入殿内。
大殿内,金碧辉煌,两边站满了人,左边文官清一色的红色官服,右边武将多着青色官袍或轻铠。
一身着明黄龙袍的高大男子坐于黄金雕漆的龙椅上,椅上铺着整片厚实的皮毛。
张镰等人垂首立于下方,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参见陛下。”
王座上那人并未出声,似乎在观察他们,张镰察觉到周围有许多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又移开。
“诸位免礼。”一个有些低沉沙哑的威严声音道。
张镰随着其他人一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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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秦穆远站在文官队伍靠后的位置,正走神,每日朝会要汇报的都是那几位大人,他们就是来陪衬一下,应个卯,到点了就散会各自回去府衙处理公务,天天一大早起来谁都会犯困的,尤其是站了一早上,精神特别容易迷糊。
今日几位大人照例汇报完了工作,各地的花月节献礼,还有一些歌功颂德的话。其实秦穆远作为户部的主要官员之一,知道近段时间,有两个州出现了旱灾,还有几个地方有流民闹事,不过在节日期间又逢燕国三百年大庆,只要不是出什么大乱子,这些事情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在朝会上提及。
好不容易挨到汇报完毕,却没等来散朝,只见又有六个人从殿外走进来,秦穆远悄悄用手肘捅了捅他身边的工部侍郎张甫,做了几个嘴型。
张甫会意,他想问的是这些人是谁?来干嘛的?
他握拳比了个比斗的手势,又朝着殿前几位大人与皇子们的方向努了努嘴。
秦穆远恍然大悟,哦,原来就是那个花月节考校的事情啊。那这些人就是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与武林豪杰了?嘿,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只知道风花雪夜无病呻吟的浪荡书生和一些只会比武斗狠的闲人。
秦穆远对这些所谓的文人豪杰一贯不太看得上,他们懂大米多少钱一石吗?懂粗布多少钱一尺吗?懂得百姓靠什么营生吗?但是顶上那些个大人们却似乎很是看中这些人,又是诗会又是演武的,一天天就知道问户部伸手要银子,户部的银子从哪里来?还不是都从老百姓手里来吗?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哪里有钱交税。就花月节这一月的花销,都快顶上户部小半年的税收了,还有那观月塔,所费之巨,让户部的官员们都差点愁白了头发,主事张大人更是直谏陛下后被气得卧病在床,今日朝都不上了。
哎,户部现下就是个空壳子了,要是这一两年内尉国挑起战事,又要去哪里找银子呢?!
秦穆远正越想越愁间,突然只听得大殿上一人高声道:
“草民张镰,有一桩冤情请陛下做主!”
秦穆远陡然一激灵,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
张镰跪在大殿上,抬头直视高坐龙椅的帝王。
燕帝祁道麟一头雾水,这又是唱的哪出啊?他朝下方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跪倒在地上,抬头直视他,下方的人们大都一脸的茫然,显然也没料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殿内的文武官员们窃窃私语,有些走神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正讨论册封和赏赐吗?怎么就有冤情了?只有晏都听到张镰的话,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张镰竟敢在天启殿上做出此等告御状的事情来。
祁景逸则是震惊又担忧地望着张镰,他前几日就见张镰神色不太对,却没料到今日会是这样的情形。殿前陈冤可不比其他,人多口杂,稍弄不好,天子震怒,小命不保!
燕帝皱了皱眉头,望向下方的刑部主事汪?,汪?会意。
“殿上是何人,胆敢蔑视朝堂!”
“草民张镰,此番并非有意触怒天颜,实在是有一桩灭门的冤案,陈请陛下为我做主!”
底下文武官员们窃窃私语,燕帝眉头一皱,“有何冤屈,你且道来。”
“草民张镰,乃楠城旺族张家子弟,两月前,西山大营闯入草民家中,将草民的父母妹妹及家中仆人护卫共计六十三口杀害!草民拼死逃出生天,请陛下严惩凶徒,为我死去的家人做主!”
什么!殿上众人皆震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杀家灭族,六十三条人命!西山大营竟敢做这样的事情?!官员们都偷偷望向了此刻站在殿上的西山大营指挥使晏都。
汪?咽了口口水,他当刑部主事那么多年了,灭族案也遇到不少,可敢在这天启殿陈冤,又能来到这天启殿陈冤的还是头一回,还事涉当朝大员,陛下和文武百官都看着呢,他只能硬着头皮又问道:
“你所言的凶徒是何人?你又有什么证据!”
“草民亲眼所见,西山大营副指挥史王朝义率军杀入我家中,草民的母亲与妹妹就在我眼前被他们杀害!草民的父亲更是被指挥使晏都所杀!”
嘭的一声,燕帝震怒,一掌击在龙椅的扶手上。
“晏都!可有此事!”
晏都走出队列,镇定地回道:
“陛下,臣并不知此事,也未杀害此人的父亲,更不知他说的王朝义率军杀死张家六十三口之事。”
“张镰,你说的事情可有什么证据吗?”汪?问道。
张镰从怀中取出那张城防图,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草民与家中商队在隆城中得到这份尉国城防图,我二叔与商队被无盐阎王麾下的赵金虎带人所杀,草民拼死护着城防图回到家中,结果父亲将城防图交给晏都后就被其杀害,家中众人更是惨遭西山大营屠戮,还被一把火烧毁,六十三条人命尸骨无存。此图乃是草民凭着记忆画下的,可为证据!”张镰咬牙,边说着边流下泪来。
下方的汪?接过张镰举着的图,转身递给内侍呈予燕帝。
祁道麟接过图打开,这图,看着确实有些熟悉,又转头吩咐内侍到文华殿中将范宇呈给他的图拿了过来。
两图一对照,这两张城防图除了所绘制的材质不一样,其上所画内容竟几乎没有差别,只尺寸上有些微的偏差。
他狠狠将图掷在地上,震怒道:
“晏都,你还有什么解释!”
晏都连忙跪下,“陛下,臣确实不知此事,这城防图乃是王朝义交给臣的,他说是在隆城的探子拼死带回的。臣也并未杀害张镰的父亲,反而是此人潜入西山大营,杀死了副指挥使王朝义,并且劫走了一名与尉国探子有关联的要犯!”
燕帝眉头一皱,“尉国探子?你且详细说来。”
“启禀陛下”晏都道:“两个多月前,西山大营接到情报,有一队尉国探子假扮的商队,潜入我国境内,在桐城被我营中的一个小队发现的踪迹,那些探子武功高强,尤其为首的女子更是个顶尖高手,这个小队与他们殊死搏斗,最终只有两人重伤逃回。其后王朝义带领上百人围杀他们,竟未能抓住一人,反被对方杀了十几人。”
大殿上的武将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能在上百人围杀中全身而退,还能杀伤对方,这个商队不可能是普通人,如果真是探子,那必定是尉国中了不得的人物。
“经臣追查,找到跟随商队的一名女子,臣提审了这名女子,她却不肯交代商队的去向和任何有关的信息。”晏都又道:
“后来下官收到城防图,因知此图关系重大,故亲自拿了图进京呈给陛下。可是下官走后没多久此人就闯入西山大营,将王朝义杀害,同时还救走了那名女子。”
“后来臣又派人去追查,发现这张镰入境时便是跟随那个商队一起的,臣怀疑此人是尉国潜伏在我国的奸细!”晏都道。
“你血口喷人!!”
张镰气愤地想站起,却被旁边的范离光一把压了下去,范离光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张镰知道,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若一时意气用事,很可能今天就会功亏一篑。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陛下,草民并不是奸细,西山大营的小队假扮山匪,在桐城周边截杀商队,杀人越货,为患多年,官府数次清缴无果,那次他们也是因截杀商队不成,才被杀的。”
今日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骇人听闻,在场的官员们皆震惊,武官们多少知道一些内幕,军中近些年军费缩减,确实有些官兵会假扮山匪路霸,抢劫过往商队,其余人此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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