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暴露身份(2 / 2)
也是奇了怪了。
去年入冬,她从卫所小兵嘴里得知她爹和她哥战死死讯的时候她撑着没哭。她娘刘云花一口气没上来死在她怀里的时候她也忍住了没哭。后来她去卫所把她父亲和哥哥的尸身拉回去和她娘的尸体一起埋了,面对村中杂七杂八前来吊唁的人的时候也没哭。
但现在所有的苦楚好像沸腾的水,压也压不下,全都从她的一双眼睛里涌出来,一点都收不住。
魏锦溪知道的,在边疆,人是会吃人的。首先被吃的就是像她这样的孤女。所以她不能哭,她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立起来,得告诉那些有花花肠子的人,想活吞了我,没门!
可是立的久了,不代表她不痛不代表她不想哭。尤其是真有个人,跟她非亲非故,但没想着从她身上捞好处,真心实意的跟她说,她受苦了的时候,那委屈就像找着口子的山泉。
有时候,人只有在没有利益纠缠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魏锦溪把衣裳拿远了点,心想既然要哭,那便哭吧,全哭出来得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此时脸上哭的一点血色也没有了,眼睛里红彤彤的活像个兔子。
魏锦溪找了块帕子擦了擦脸,深吸了一口气,又拿起缝的半半道的衣裳补了起来。等衣裳补好了,她站起身来送到西间去,“你的衣裳,刚刚我缝好了。”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要遭,喉咙里沙哑的不像话。不过幸好江乘风在擦他的那柄长刀,只扫了她一眼没有问。
她把衣裳放下,清了清嗓子,借口做饭逃也似的快步跑了出去。
江乘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刚刚魏锦溪压抑着的抽噎声顺着墙壁全传了过来,叫他如针扎一样静不下。她哭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心口也隐隐的疼了多久。
冲动的时候心想不如他闯进去算了,总不能叫她一个人哭着,连个依靠也没有。但是转念一想,这么要强的一个人不见得愿意在旁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而且,他就要走了,能安慰她多久呢?这么一想才忍住了,没有动。但听着总觉得心里烧的慌,这才把自己那把长时间没出过鞘的刀拿出来,拿布擦一擦。
不过刚刚魏锦溪进来,他瞧见她强打起的精神,哭红的眼眶,像纸糊的老虎,一戳可能就露出里面芽一样的脆弱,他又有点后悔。
中午,菜色依旧不错,焖的咸肉,炒的趴菠菜,主食是粟米饭。米饭下面烧干了一点,锅巴嚼着干蹦脆。
但是魏锦溪和江乘风两个人都有些食不下咽,都没什么话说,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不过到了晚上,两个人情绪都缓和了不少,尤其是魏锦溪,权当自己没哭过,该说话说话,跟往常一个样。
她坐在床边上,掰着手指头跟江乘风细数近来的花销,临了又说:“我都记着的,用烧黑了的树枝在墙上做了记号。等明天天亮了你去看一眼。”
其实今天江乘风劈柴的时候就瞧见墙上黑黑的画迹了,他还以为是魏锦溪胡乱画的小人画,没想到是记账。不过这样的小事也没想着跟她对个明白,便说:“不用看了,我自是信你的。”
魏锦溪顿了顿,还是说:“反正你去瞅一眼,十字花是一两,长条是一钱银子,短条是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