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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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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已站了半宿,夜深人静,房鹤明眉宇间染上些许疲惫:“幽幽,你去你阿兄帐中歇息,阿耶在这儿守着他。”

房幽知晓如今只待阿兄转醒,自个儿在这干等着无意义,反而会惹阿耶分心。

她咬咬唇,低声嘱咐父亲不要忧怀,三步一回头地出去了。

帐外,裴焉抱臂望天,荧荧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镀出一层银色。

他听见动静后转身看她,面色沉静:

“为何装作不记得我?”

裴焉看出来她重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房幽此前打的那些补丁,都太过拙劣,只是有房鹤明帮忙遮掩,才让他将信将疑。

今夜他听闻房渊遇刺的消息,便想到房幽,后来果然在城门处见到她。

她神色之急迫,就好似知晓房渊会因此而丧命。

否则,不过是兄长伤势不明的一次遇刺,怎会让她忧心到去冲城门。

另外,房鹤明对儿子向来严苛,又怎会特地抛下官务,为子出城。

房幽攥着衣摆,手背上凸着青筋,认命承认:“我是还记得你。”

裴焉心中霎时便松了一口气,知晓她亦是重生,未曾真的在那场水匪战斗中魂飞魄散,他宽慰许多。

她轻声继续:“可是我们都和离了。”

女郎身形单薄,夜风幽幽吹过,扬起的发丝掩住了眸色,她唇角紧绷,看起来防备心十足。

裴焉不善解释,他总以为房幽能懂,但此刻她看起来伤心欲绝,当真十分介怀他签下和离书一事??他斟酌一番,道:“那时,我急着带你南下,不想你再……”

“不想我再闹了?”房幽猛地抬眼,红了一晚上的眼圈更酸涩难忍,“你总这样,不愿意哄我,不愿意说给我听。我是你心里的蛔虫吗?能猜到你每时每刻在想什么吗?在我这里,你签了和离书,那夫妻关系就是结束了。正好咱们都重活一世,各自婚配就是。”

她的话说得决绝,裴焉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头:“你说的什么浑话!”

他音量太高,面色上也带了几分狠厉,在无尽黑夜中看起来十分吓人。

房幽抖了一下,低低地压下脑袋。

裴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个儿镇静一些。

知她重生,又想起她近来与裴昱亲近,心中总有些莫名的猜测。可真从她嘴巴里听到各自婚配的话,心里戾气便在升腾。

他们做了十年夫妻,哪能说散就散?

“幽幽。”他语气缓和下来,拇指摩痧了下她的肩,“眼下阿兄情况不稳,你心绪也不佳,先去睡一觉。咱们的事,过后再议。”

房幽想逞强说哪有什么过后再议,在她心里他们就是已经结束了,可看着裴焉的神色,终究没说出口。

她被裴焉送到房渊的帐外??他如今大小是个百户,虽是七品小官,但有自个儿单独的营帐。

裴焉吩咐人拿了崭新的被褥,又叫她好好歇息,无须忧心房渊之事。

他这句话是个承诺,可房幽一想到前世,哪能放下心,只是在他跟前强忍着,也确实没精力想别的了。

房幽和衣躺在兄长的榻上,裹着那层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天色不过蒙蒙亮。她焦心房渊,才闭眼两三个时辰。

脑袋里刺刺得疼,房幽硬撑着起身,头晕脑胀地将被子收拾好了,坐着又缓了会儿,这才往帐外走。

昨夜太黑,又是裴焉带路,七拐八拐的她记不清,原想着要找个士兵问问治伤营帐在何处,未曾想到掀开帘子便见着了裴焉。

他的脚钉在离她三四步远的地儿,声音有些沙哑:“走吧。”

也不知是不是一整夜都守在这儿

房幽恍恍惚惚,跟着他往前走。

待到了那儿,裴焉与她一道进去。

房鹤明已经离开,留了房府管家在房渊身侧守着,一见她便禀告:“女郎,主君去上朝了,叫您先回府上,过会儿他请的御医要到,须得您接待一番。等郎君醒了,我便带他回府。”

房幽探了探兄长的额头,温热,并不发烫。

她身体松泛下来,朝房勤点点头。

阿耶自然是怕她多思,但御医要来也是事实。她默默看了会儿阿兄苍白的脸,起身走了出去。

裴焉安排了马车送她,他低声道:“我便不陪你归家了,军中确有要务,但阿兄这里我也会留意。”

房幽胡乱点头,一张小脸白得好似透明,瞧起来很没精神。

他忽地将半个身子探入车篷,伸手拨了拨她鬓边碎发,唇落在她耳边:“放心,有我在,必不会再像那时一般。”

房幽眼睫颤着,把他推出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晃晃荡荡,她的心也如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兄如前世一般负伤,她也被裴焉看出来重生。

他那人,看起来冷冷清清,但对她仿佛有什么执念,像只狗一样死咬不放。无论是昨夜,还是今晨,他的那股偏执,都让房幽有些心惊。

旁的不说,他是手握兵权的王爷,论权势,如今更甚裴昱。

他真想和前世一般娶了自个儿,不会费他多少力气。

再加之,眼下阿兄受伤,大抵还要他出些力,不能直接撕破脸皮。

房幽长叹一声:

罢,先走一步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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