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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前世今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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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等祝余腾出手来,府医说谢檀已无大碍,就是人还有些傻傻的,祝余回府当晚便提了些酒菜,去看谢檀。因着有些前世之事不便让萧持钧知道,她特意避开了萧持钧在府里的时候。

护卫将门打开,祝余径直朝谢檀的卧房去,这几日随说拘着他,但并未苛待,卧房里各色用具一应俱全,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上门来,谢檀除了吃饭便是睡觉,见祝余推门进来,眼中精光一闪,又恢复了一副痴傻样。

床榻和用饭的饭桌前隔了一张屏风,隐隐约约能看见里边厚重的床幔,祝余将手中的食盒和酒壶放在桌上,往桌前一坐。

谢檀见她这跟回自己家一般的做派,佯装懵懂,迟缓地从屏风后探出身来,踌躇着往床榻边看了一眼。

祝余并未抬眼瞧他,夹了一筷子芦笋,随口道:“谢檀,别装了。”

前世在丰庆寺,寺庙里的僧人们都以为谢檀是个傻的,他躲避追杀的路上没少用这招。

谢檀动作一顿,而后眸光闪了闪,依旧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祝余停下筷子,侧过头来看他,将拒霜剑拍在桌上,而后平淡地说:“这么久了,你见着谢青妤了吗?”

她抬眼看着这个装疯卖傻的老头,喉头有些艰涩,但依旧毫不留情道:“女儿在外被人追杀,你却躲在永州狱中不敢露头,这滋味不好受吧?”

听见这话,谢檀静静地停在原地,像一尊石像,等祝余就要起身朝他走来,他的表情忽然变了,原本佝偻的肩背瞬间变得挺直,眉眼之间一扫傻气,流露出些宁折不弯的文人气概,一双不再浑浊的眼,犹如利剑,刺向祝余:“妤儿在哪?”

他一边问一边抬步向前,朝祝余走去,腿上还有些没好利索的伤,走起路来有些瘸拐,但自始自终他都不曾弯下腰。

祝余看着他在桌前坐下,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她没事。”而后看着谢檀有些僵硬的神色,道:“在柝州时,她正在被宵衣卫追杀,我出手帮了她一把。”

听见祝余说自己救了谢青妤,谢檀道眼神又狐疑起来,此事由祝余亲口说出,不免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

他看着祝余,问她:“素昧平生,何故相帮?”

祝余像是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态度反而不似方才冷漠,带了些闲话家常的味道:“我有个师兄,仰慕谢姑娘已久,从前常与我说起谢姑娘的事,便是画像,我也是见过的。”

原本只是想稍微打消些谢檀的疑虑,不曾想他听到此言,却忽然激动起来,“你说的那师兄,可是叫宋青来?”

祝余一愣,点了点头,谢檀稳了稳心神,当下便问她宋青来的下落,祝余看着谢檀因为激动而有些涨红的面色,想到这一路都在追杀他的宵衣卫,话在心间绕了一圈,还是没能将宋青来在宵衣卫的事说出口,只道:“他如今就在帝京,帮人做些看家护院之事。”

谢檀松了一口气,宋青来是谢檀老家同村的一位好友之子,好友病重,家中没有其他长辈能够照顾年幼的宋青来,临终前便将小宋青来交给了谢檀,此后谢檀待他便如亲子一般,当年春闱案发,尚在年少的宋青来为了保护他和两个女儿,独自一人拖住了追兵,此后便不知所踪。

看家护院也好,这孩子身手不错,富贵人家的护院,也比搬搬扛扛的苦力活好上许多。

谢檀听祝余说了这些话,心下稍安,这才愿意开口问祝余到底所为何事:“不知姑娘将在下从牢狱中带出,是作何打算?”

祝余见他不再提防着自己,便坦诚道:“实不相瞒,在下从前也是宵衣卫中人。”谢檀闻言,脸色一变,祝余急忙安抚道:“但现下已从宵衣卫叛出,也是听闻宵衣卫一直在追杀一名十年前的贡院吏卒,这才想法子在他们追来之前将谢大哥你救出。”

谢檀面色稍霁,但仍旧有些不放心,问道:“你有何证明?”

祝余皱起眉,心道谢檀果然还是如前世一般机警,她抿了抿唇,而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郑重道:“你是不是准备在明年年初启程去往丰庆寺?”

见谢檀脸色大变,祝余便一鼓作气地说完:“那寺中主持早年与你有缘,你想向他求个容身之所,躲避宵衣卫的追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手中的证据面呈给离王殿下。”

话音落下,谢檀惊得直接从座上站起,惊恐地后退两步,祝余并未就此停止,跟着他站起身,朝他逼近,继续道:“我此行便是要告诉你。”

谢檀紧紧盯着她,嘴唇吓得有些哆嗦:“什么?”

祝余启唇,告诫道:“一定不要去丰庆寺。”

谢檀睁大眼睛,咽了咽喉咙,反问她:“为何?”

祝余静静的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丰庆寺的乱箭。

因为你差点死在那儿。

她眸光闪了闪,平静道:“不想死的话,就离丰庆寺远点。”

话音落下,谢檀的面色一瞬间煞白,与此同时,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东西。

祝余神色一凛,快步上前将谢檀护至身后,喝道:“谁在那儿?”

里头没了动静,静悄悄的,祝余护着谢檀就要往门口去,谢檀忽然迟疑着轻声开口:“我……方才有人要杀我。”

祝余扭头来听他说话,屏风后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衣料蹭在床幔上的声响,祝余没有犹豫,当即将腰间短刀掷出,直冲着屏风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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