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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金丝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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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处东方,彭城的天不比长安,风吹的没有那么急,但多了透人骨髓的湿气。

赵令徽长在淮阴,离彭城不远,自小习惯了这样环境。

但上辈子在长安待久了,习惯了长安的冬日,眼下倒对这里的冬日有些不习惯了。

一冷起来,膝盖就疼,尤其是跪在地上的时候,骨子里疼地要命。

令她欣慰的是,她快要离开彭城了。

范增离开彭城的那一日,赵令徽亲自牵马执蹬,前去相送。

城外亭中,范增老泪纵横。

短短三日,他仿佛老了许多。

本就斑白的两鬓,好像掉了少了很多头发。眼中的精光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浑浊。

就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了。

范增虽然快要七十岁了,往日里,走起路来可是虎虎生风,骑马都不在话下的。

任谁也想不到,短短三日,范增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仅老了,还病了。

这病好像是一夜之间就来的,病的实在厉害,只要他醒着,就一直在咳嗽,背上还长了个东西,疼的不行。

只有赵令徽知道,自三日前,范增从宫里回来,就病了,而且是心病。

拜她赵令徽所赐。

头发花白的老人,满脸褶皱,脸上泪痕纵横交错,不停地咳嗽着,在侍从的搀扶下,勉强站着。

这副模样,落在了前来送行的同僚眼中,好不可怜,好不落魄,好不伤心。

他们伤心的,不仅仅是范增如今的模样。

还有兔死狐悲之感。

来送行的,都是和范增一样的,是没有根基的大臣,或是降将。

这群人里面,范增是过的最好的,也是最得项羽信任的,是他们的顶梁柱、主心骨。

而今范增走了,那群宗室,还不要骑到他们头上来?

没有范增在中间调停、撑腰,他们只有白白受辱的份。

连范增都被逼走了,他们这群人,又能好几日呢?

有那脆弱的,就捂着脸痛哭起来,还有求历阳侯不要走的。

有的哭,有的悲,有的默然看着,有的望着北方,和着寒风,添了几丝悲凉。

赵令徽好不容易,才把那几个哭的祖宗一个个哄好,不叫他们胡闹了,转头看向范增。

范增脸上的眼泪已然干涸,两眼都凹了进去,像是两个空洞那么挂在脸上。

赵令徽连着唤了他几声爹爹,他才后知后觉地答应。

“爹爹,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姊姊在车上等您呢,就等出发了。”赵令徽轻声道。

这三日,范增躺在床上,她不仅得亲自侍奉,还得抽时间安排范增和他女儿离开彭城的事宜,给赵令徽忙的都快没工夫合眼了。

其实,侍奉汤药,原本不必她亲自来的,只是为了让她这“孝子”演的更像一点,不得不为之罢了。

“哦哦。”听到了说话声,范增过了一阵,才知道点头。

茫然片刻,他问:“大王呢?”

赵令徽和送行的同僚们面面相觑。

他们心里门清,大王已然和历阳侯决裂,是不会再来的了。

可瞧着历阳侯这副模样,已然是神志不清,时日无多了,若是再来一句大王不会再来了,怕不是要即刻呕出血来,登时去了。

众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令徽扯了扯嘴角,道:“大王今日忙着处理政务,脱不开身,已然派了人来问,您看,那不就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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