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天下之大,却不知太平何求(1 / 2)
“在你的眼里,这些日子以来的风波,难道是我愿意看到的吗?
昆仑遇险,则神界不安,神界不安,则三界动荡。
况且舒儿,是这世间我最珍爱之人,我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意看她和孩子经历这些。”
说到此处,有些激动的陆伯都站了起来,在大殿里转了几圈后,又羞于把心里的醋意和不快说出口,像油锅上的蚂蚁般煎熬了半天,干脆走上前去打开了茶壶的盖子,把里头的茶水一股脑儿灌了进去。
这茶方才在杯子里的时候,喝上去清香润喉,现在大口大口灌进去,他却只觉得苦涩滚烫,喝得人心也揪了起来,浑身难受。
“我自知昆仑之主肩上的担子重,可我也无法不心疼她,一个刚生产完不久的女子又是中毒又是受伤,谁看了心里不难受?
陆神君也不必担心些有的没的,我如今只把她当作亲妹妹。吾虽非仙族,却也是一国之君,断然不会做出夺人之妻的举动。”
那通身金袍白玉作佩的斯文皇帝把这话一说,恼羞成怒的昆仑山神更是像被针扎了般难受。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爱慕他者的心思,自己往往觉得藏得很好,不曾流露。可这些情愫在他者看来,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想装作瞧不见都得费些功夫。
这位“皇帝哥哥”便是这样,即便对方此刻叫自己放心,他也是万万放心不了的。想来想去,觉得要憋着不如杀了他的人,还是不依不饶地回了一句嘴:
“如今把她当作妹妹?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从前你对她,便不只是兄妹之情。
你倒招得快!谁知道哪天你又不想只做哥哥了?我看你成天变来变去的难说得很。”
没想到那位前面还一直温和冷静的少年天子听见这句话却忽然愤怒了起来,那个十岁出头就被母亲推上王位,少时在孟府参加家宴身后围着四五个烈火宫杀手的男孩跟他们一同长大,十来年没见他生过气。
今日却因为自己的阴阳怪气脸红脖子粗地拍了桌子,年轻的神君自觉有些失言,却又不肯马上低头认错,只好沉默地看着门外。但站在他身后的人显然不打算对这句讽刺轻轻放过,怒声还击道:
“我自然不会像你!成天里变来变去的!
十三四岁起满天下就知道舒儿恋慕你,偏生你为了避嫌,生生对她那份情意假装看不见。
惹得那群神界的人笑她辱她好几年!后来又不知怎地转了心意,引得她为你出生入死上天入海,不知遭了多少罪。
我从一开始便知道她对你的那颗心,便是再情热也只咽进我的肚子里,你们成亲前一夜,我在送她的金山前站了整晚,将那份情意早已斩断,只剩下祝福了。
如今我为了青丘的事忙前忙后,一报当年我母亲被青丘战神救下的恩,二报她在我登基那几年为我守住皇位,剿杀逆臣之情。
也难怪陆神君难以理解我们这份肝胆相照,毕竟你们神界,尔虞我诈,手足相残,哪里见过什么真朋友真感情!”
这些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陆伯都的耳边,叫他的脸和耳根都立时火辣辣起来,他回过头看着那张平日温文此刻却气得涨红的脸,和男子腰间环镶八宝的腰带,心里各种滋味都涌了上来。
身后的人说得没错,当初舒儿跟自己表明心迹之时,不过豆蔻年华,天真的少女并不知道爱上自己的代价是什么。以至于他自作聪明地避嫌冷落她,期待那些神族能放过那只小小的九尾时,反而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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