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去松林(2 / 2)
火画师迎上去,“老人家,我们是来美术培训的。”
老人用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局里都告诉我了,你们今天一白天都要在这里画画是不是?你们要去哪儿画啊?先说好了,不能走远,不然怕冷天有野兽下来,危险!”
火画师忙道:“我们最多往上走几十米,绝对不走远。”
老人放心地点点头,又笑道:“你们这好多年轻娃娃呢,他们也是来画画的?”
火画师虽然话少,但对老人家意外的有耐心,仔细解释了一遍,又商量着问大家冷的时候能不能进小屋暖暖、或者打杯热水,老人都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了。
马馆长自然不愿意去山上,上面都是松树,暗暗的深绿色,树干也是深褐色的,上头还积着着厚厚的凝实的雪,要是在上头待久了,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有多冷。
他不愿意受这个罪,直接躲进了老人烧着炕的小屋。
火画师则带着大家上了山。
他们的确没有走太远,走了十几米,火画师就停下了脚步,“大家各自找个位置吧,最好记住是在哪儿。要是觉得太冷,就去守林员的屋子里,暖一暖,喝点热水,别冻坏了。”
闻慈转悠一圈,往上走了一阵,找了个干枯的老树桩坐下。
没有画架还是不方便,她只能把画本立着撑在腿上,但是准备好了,却不急着画。
闻慈望着这片茂密的树林发呆。
比起其他常绿乔木或者什么树,松树的样子不够鲜艳美丽,松枝簇簇,松针细长,还有股特殊的气味,哪怕是在严寒的冬季,这股寒凉刺激的松脂味道也能钻进鼻尖。
闻慈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下巴,深深吸了一下。
她坐的位置面向对面的树林,越过中间有小屋的洼地,那片树林光秃秃的。
说是树林,其实更贴切的是木桩林,一个个低矮的棕色木桩上头落了雪,像是顶着白帽子的巨大蘑菇,但现在不是有蘑菇的季节,砍断的木桩也长不出新的枝叶。
这大概是多少面积的木桩?
三亩地?
还是五亩地?
闻慈想着,放眼眺望过去,清晰看到对面、乃至于更远处的山林上有多少木桩,数不清楚,总之多少木桩,就是多少棵被砍倒的树??按粗细来看,甚至都是上百年份的。
她叹了口气,拿出一根削好的铅笔。
闻慈不紧不慢地画,其实也快不起来,因为外头实在太冷,手指头伸出来没多久就要冻僵了,她哈口气搓一搓,继续画,还不行的话,就伸进袖子里摸摸自己的胳膊。
棉袄里的胳膊热乎乎的,手心一贴上去,胳膊冷,手心热,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闻慈哆嗦一下,又画了几笔,实在忍不住了。
她把画本揣进臂弯里,小跑着往山下去。
大家都四散在这一片,但闻慈爬得比较高,有人学着她往对面望,却不知道她在画什么??那边都是大片大片的木桩子,有什么可画的?
闻慈跑到小屋门口,敲了敲门。
门其实根本没锁上,只是虚掩着,她一碰就开了,闻慈溜进去,正好对上蹲在灶台边上的老人,炉灶里金红的火焰跳跃着,映在他黝黑的脸上,泛起红色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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