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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天下第一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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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城门打开,须弥出城献降的时候,大家一窝蜂冲出去,趁乱逃命。尽管外有围兵,但有一线的生机,也总好过在城里,等着被屠得好。

然而,城门边,丽水军的军士们面对城内围成一圈,没有一个缺口。像是城墙内的,又一道城墙。

须弥骑马而来的时候,这道人墙才裂开一个口。等她过去后,又立刻封死了。

这下,百姓们都疯了一样得冲撞起来,像是被锁在火场里的困兽,哭骂不已。

“卖城求生,无耻!无耻!”“你想活,为什么不让我们活!”“什么军旗、军号,也藏不住你一身鬼皮!”

民怨沸腾的时候,一个年长的老者,忽然冷静地说了一句:“可她,也不是要献降的样子啊。”

这才有人注意到须弥。

她着黑甲、挂紫披、头顶盔瑛,全副武装,身后背着蒙在布里的武器。

在她身下,战马因身披重甲,甚至看不出马的颜色。

城门放下需要时间,赵缭将马缰勒在手里,面向城门、背对万民,孤身一人。

城门洞的阴影全都压在她的身上,也没压垮她笔挺挺,一根根骨,只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有棱角。

她的背影,坚定,沉默,对背后的一切充耳不闻,对将面对的前方无所畏惧。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背影,躁动着的人群渐渐被安抚住了。

“乡亲们。”赵缭忽而调转马头,面向乌压压的人群。

今日的她,远远没有那日刺死奸细时的凌厉,露出几分难得的温和。

“这里是我们的城,我们的家,该逃的就不是我们。

我不会与此城共存亡。因为,英勇的宝宜城,千秋无虞,万世无忧!”

话音落时,城门吊起,露出城外的大军压境。

这么近地直面漠索铁骑,百姓们无不纷纷后撤。

赵缭却说:“不必关城门,没人进得来。”

说罢,她急转马头,挥动马缰、紧夹马腹,一人一马如箭矢一般,射出城门。

再没回头。

她冲出城门的那一刻,百姓们才意识到,须弥竟然要只身出战、迎上漠索的数万铁骑。

沉默的人群中,一个孩子奶声奶气喊了一声:“大姐姐,回来!”

彻底将悲壮的气氛,拉到顶峰。

方才还骂声不绝的百姓们,此时也面露不忍。

她年轻气盛、不知轻重是真,但英勇无畏,也是真。

比城内更吃惊的,是城外的漠索铁骑。

他们在看到一人一马冲出护城河上的吊桥时,还在等着城中大军开出。

然而,确确实实,只有她一人,冲在阵前,勒停奔马。

其实,在方才等城门放下的时候,赵缭的心绪都是乱的。

那种乱,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动物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本能产生的带着神性的预感。

所以那番话,赵缭是在安抚民众,也是在安抚自己。

然此时此刻,赵缭奔出城门、跨过护城河,直面大名鼎鼎的漠索大军时,近得可以看见敌将的表情,可以看见马面上的纹路。

在她面前,是横扫北境的数万铁骑。在她身后,空无一人。

赵缭的心,却突然不乱了,只有一种坦然的平静。

在她耳边,只有一个纯真的声音。

阿耶,阿耶!我还要听宝宜城之战的故事!

赵岘护着先帝连退五十里,退至孤城宝宜,在危难之际阵杀漠索名将户苏里戈,使局势转危为安的故事,赵缭儿时听了几十遍。

那日,赵岘一人横枪立马,孤身叫阵,道:“漠索蛮夷莫猖狂,我乃崆峒赵天襄,军号丽水,枪号九梨天罡,有胆者谁敢于我一战?”

这个故事,赵缭已经倒背如流。但每一次听,她还是激动得两眼放光,举着小手喊:“宝宜宝宜!我也是宝宜!”

而听完这个故事后,赵缭总要跑去崆峒赵氏的祠堂。在那里,挂着先帝亲题的字:

百兵巅,诸器王,崆峒天下第一枪。

阿耶,崆峒赵氏,就是年幼的赵缭心中,唯一的英雄主义。

这个信仰,直到今天。

今天,那个听着宝宜城之战英雄故事的小女娘

那个被逼着习屠央的刀,也要在深夜的竹林里练枪的小女娘

终于背着自己的枪,走到了宝宜城的阵前,站上了宝宜城的战场。

天高地远、风朗气清、身骑战马、背负长枪。

赵缭的处境,从未像现在一样生死一线过。

她的心,她的魂魄,她的精神,也从未像现在一样自由过。

“须弥!”射摩从裂开的大军中,出至阵前,弯刀直指赵缭,断喝道:“你别太张狂了!”

赵缭充耳不闻,气定神闲地卸下背后的武器,一把扯掉蒙在上面的布后,信手一扬,露出一杆长八尺六、俱已黄铜打造的长枪。

此枪一出,城内城外的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显然对它都不陌生。

枪身的蕴凉咬住赵缭手掌的同时,锻造这把长枪的烈火,燃上了赵缭的心头。

赵缭一手覆面,取下玄铁面具,扔在沙地里,露出眉眼俱凝的一张清面。

她握枪振臂,声如洪钟:

“漠索蛮夷莫猖狂,我乃崆峒赵宝宜,军号丽水,枪号九梨天罡,有胆者谁敢与我一战!”

以城为名,那守城,就是命。

话音落,还不等大军反应,赵缭已手握长枪,挥鞭疾驰,飞入阵中。

那一刻,赵缭的胆色惊世俗,豪气贯长虹。

与这样气势腾腾的人迎面,胆气微者,未战先怯,不迎反让;胆气盛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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