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白日惶惶(1 / 2)
陈兆其实有些担心。
高二下学期开学也快一个礼拜了,这会正是体活,班上走的干干净净,上课前,姜泽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操场,他拒绝了。
说实话,他能猜到宋晚晚去教导主任办公室是为了什么,又同时感到诧异,很多个瞬间里,他看着的都是宋晚晚满是泪水的一双眼,可好像在今天才明白那晚跨江大桥上她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可以靠自己去解决一切了。
陈兆笔尖悬在物理大题上,头回飘忽不定地画了个圈圈。
就只是……好像因为看见她越来越好,所以也发自内心地为她而开心。
可惜后来她离开没多久,刘泽然就从窗前经过,低头冷脸,步伐很快。
无法抗拒的差距像烤蛋糕下的那层油纸,被不被邀请的顾客生硬撕开。
陈兆又一次知道,刘泽然有不顾一切跑出去的底气,他没有。
但他不想把两人当作面包房一样香甜的男女主,又或者说,当作那样也没关系,他心甘情愿做一个躲在屋内烤面包的厨师也好。
永远一门之隔也好,像很久之前也罢。
那是真正意义上谁都不知道的见面。
刘泽然已经出车祸,自己终于回到学校,逃掉讨厌的体育课,往教学楼走的时候,却看见正对面教室里有女生在哭。
躲在窗帘那,肩膀瘦削,低马尾,露出一丝侧脸。
他看了很久,久到像DV机里沉默无声的长镜头,再抬起脚的时候,像踩进一捧捧沙子。
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地面,他整个人都陷进去,一步一步,没过口鼻。
原来我已经喜欢你,喜欢到站在对面楼的距离也可以认出你。
可你在为什么哭。
一门之隔。
他站在后门口,手犹豫再三,终究没推开,只敢在窗台上放了一包纸。
这种时候,你想见到的,绝对不会是我。
同样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差不多快傍晚。
窗外恰有风刮过。
她摊平在桌上的试卷边边角角都被吹起,陈兆指尖一动,拿书替她压好,又拿起橡皮仔仔细细擦掉大题上的铅笔印子。
是一个圈,写着写着,就变成了她的名字。
一笔一画,擦到最后,干干净净。
陈兆松了口气,转而拿起便签写好订正过程,撕起贴到她试卷上。
很轻很轻。
啪嗒。
“陈兆。”
他浑身一紧,下意识回头。
后门被推开了,所有的吵闹声像潮水那样裹挟着漫进来,室外耀眼,鲜活明媚,宋晚晚站在中央,光线穿过身形柔和地照亮寂静。
落日,黄昏,大教室。
她就站在那,弯着眼笑了,“陈兆,你干嘛呢?体活课怎么不出去?”
一切都染上你的颜色。
陈兆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反反复复撞击着快要薄如蝉翼的胸腔,该不该说这句话呢,不知道了,这不是物理题,哪有标准答案,但,说吧。
他指尖微微蜷缩着,最终用力握紧,跟着一起笑了,“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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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是从高一一班旁比较偏的楼梯下去的,她正好顺路要去办公室交订正,从那走近。
陈兆装作不经意地侧头看了眼教室,只有陆林桥埋头在那睡觉。
体活是下午最后一节。
原来她提前就和朋友约好了食堂见,这会刚好顺路,可以一起再走一段。
陈兆听她讲完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讲到和顾媛玉一番争斗时,忍不住心里一紧,“她有伤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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