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疯了(2 / 2)
该来的迟早要来,不是吗?
苏怀黎踌躇不安地走向前,瞧见他右侧脸上隐约有些伤,不用问也知道是从哪来的。
祝无恙下手还留有些余地,否则按照两人体力的悬殊,苏怀景这会估计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闲心在这儿饮酒赏月。
她兀自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手上的酒坛夺过来,平静道:“喝酒伤身,你现下有伤在身,喝茶吧。”
苏怀景低声笑道:“好。”
今日,她来临风堂,原是想将话与他说清楚,毕竟人与人之间,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相处着。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就连今日的云雾茶,都变得苦涩难以入口。
苏怀景却难得的多言,因喝了酒的缘故,思绪也跟着飘远,望着天上的明月,滋生了怅然:“今日的月光,与三年前我带你回京城那日的月光,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转而看向她:“阿黎,我似乎从未和提及三年前带你回京的细节吧。”
苏怀黎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清醒之后,记忆全无,就如同人失了魂一般,她自是十分感激苏怀景出手搭救,但刚醒来时,头疼欲裂,痼疾缠身,她也没心情去追问自己的过往。
如今想来,苏怀景能将她从流匪刀下救出,那场景定是惊心动魄。
她现下的确有个疑问:“兄长,你当真是在灵元寺救下的我吗?可为什么,我在梦中反复梦到的场景,并不是在寺庙,而看起来像是某处府邸。”
苏怀景眸中闪过一闪惊愕,但很快恢复正常:“是在灵元寺。”
“三年前,我从灵元寺地下的暗室中发现昏迷的你,当时你的状态极差,我又担心流寇余孽未清,便将你带到淮州的客栈躲藏了数日,好不容易寻得了大夫为你医治,但接连数人断言你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
“我几乎是束手无策,只能按照大夫的叮嘱喂你服下续命的药,直至几日后,你才勉强清醒几分,在梦中不断的呓语。”
苏怀黎困惑道:“我在梦中说什么了?”
“你的呓语是含糊的,几乎听不清明,但是偶尔有几句令我印象深刻。”
回忆到此处,苏怀景的脸上极尽柔和,“你无意识地唤了几声哥哥,你也知道,母亲在我幼时曾有第二个孩子,大夫诊断说是个女胎,黎湘阁也是为了迎接她而建造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母亲外出祈祷时不慎滑胎,寺庙的主持说,母亲与这个孩子的缘分尚未到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未能有自己的女儿,直至你的到来。”
“倘若当年那个孩子能够顺利诞生,应该也是你这般年岁了,你的到来,弥补了全家的遗憾。”
这是苏怀景第一次无比认真地和她讲述那段过往。
她眼眸忽地起了雾水,胸腔弥漫起酸楚,却迟迟说不出半句话。
“阿黎,你知道吗?因为你那一声哥哥,才让我对妹妹这个词有了具象化的体会,从那之后,我就立誓,要将你安全地带回京城,我要留在京中,保护你这个妹妹,保护整个苏家。”
苏怀景说这些话之时,眼中浮现出细碎的光亮。
苏怀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棉花塞在喉中,他眼中的开心幸福是真,但落寞与怅然也不假。
最后,她哽咽地开口道:“兄长,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是上一世,她就应该对苏怀景说的,只是当时她太过愚钝,读不懂他眼中的不甘和失落。
上一世,他与赵婉儿和离那日,在将军府外等候了一夜,她并未注意到,他往她的怀中塞了凤尾酥后,转身离去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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