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雪夜三(2 / 2)
“忘了?”
先秀不禁默念,从家来时还十万火急,临阵却忘了,这也不是姑娘平日里的作风啊。忽然她一拍脑门:“我明白了,姑娘是不是觉得,反正咱们得罪的不是御史大人,后果就没那么严重了,并且那个少监听起来也不像什么大官,更不必紧张了,对吧?”
韩穗僵硬地扯出一个笑,看着先秀充满天真与庆幸的双眼,终究不忍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少监”是内廷的副手官职,确实无法与都察院的佥都御史相比,但殊不知,其前缀的“冼”姓才大有来头。
此姓在上京本就不常见,而在内廷任职的又多是世家子弟,因此那个冼少监的出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来自最受当今圣上看重的冼贵妃母家。
冼家乃京中最为显赫的勋贵世家之一,不仅出了位盛宠不衰的贵妃,族中几位儿郎更是战迹赫赫,戍边有功,极得天家信任倚重。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在上京挂名的冼家人里还有一位冼七郎,文英候冼达幼子,人称“混世魔王”。
韩穗幼时在京长大,随大伯母各处赴宴时,没少听说那位冼七郎的挥金如土、捉弄作恶等斑斑劣迹。彼时她听了只觉无关己要,毕竟一介小官吏之女接触到那等高门子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谁能想到多年之后,在离京千里的一个小地方,她韩穗居然触了那“混世魔王”的霉头!
至于那位真正的御史大人......
她忍不住竭力回想方才那青年的表情,试图寻找出他是否认得自己的蛛丝马迹,但失败了。
他的眼神里似乎只有气定神闲的淡然,找不到一丝波澜,就连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都是恰到好处的守礼和克己。
只是二人四目相接的瞬间,那双睛目深处像有一股将自己看透的力量,叫她不自觉心虚忐忑,甚至生出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太阳穴处隐隐鼓痛,这日发生的事太多了,桩桩件件,就像按下葫芦又浮起了瓢,已然到了她能承受住的极限。
韩穗长吐一口浊气,干脆屏气息神。
屋内没有刻漏,也不知过了多久,议事间断断续续传出交谈声,而华叔早已窝在角落里响起了鼾声。
先秀等得精神涣散,捂嘴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安排卫队需要这么久,还不如咱们自己走回去呢。”
话音将落,秦风便从外头回来了,道是人马已备好,来请韩穗他们出发的。
韩穗起身,示意先秀将锦盒交给秦风。她长话短说:“白日里鹊英大街那场械斗,我也在场,且不小心把屋里那位冼少监的外氅衣袖给撕坏了,这锦盒里头的银票与字帖就是赔礼,你拿好了,今晚务必择机交给父亲,托他替我向大人赔罪。”
不等秦风再具体细问,一位身形魁梧、武官打扮的男子推门入内。
来人正是此次带兵入城的沈参领,见礼后便催促众人出府上路。韩穗叫秦风不必相送,随后看了眼议事间的方向,压抑着从心底翻涌上来的复杂情绪,一步步走向屋外的深夜。
外头巡逻人手与来时相比明显减少,想必是找了这么久已确认那逃犯不在府衙中了。
韩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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