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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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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漱石所说的几个名字里,应该就有她的家人。

她跟姜琉一样,是为了查清当年科举案的真相,才来到书院,步步为营接近漱石。

虞守白没有制止她,只是透出些许警告之色,让她收敛些。

代大娘将一切收之眼底,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她继续操控着漱石,在满堂宾客面前,揭露嘉历九年的冬天,那桩被大火烧成灰烬的旧案。

沈希面如金纸,却耐心等待着援兵的到来,并未做出什么激烈之举。

而漱石则浑身伤怀潦倒,在众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当年所作的孽,都是老师所为,学生不过是将他们约到了瑰月楼而已,学生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会起火,更不知道会烧得那么惨,几十条人命,都是因为他们四人而死。”

“老师,认罪吧。”漱石涕泪满面:“您当年做了什么,情别再隐瞒了,这么多年,学生受到良心的折磨,从未有一日不做噩梦,噩梦里都是那场大火,那场火一直烧到了现在还没停下......”漱石伤心泣绝。

现场大恸,沈家的人如坠冰窟,沈音容吓得抓住了祖母的手,阿爷他真的做过这样的事?今日之后,沈家又将是何命数?

在场宾客们见势不妙,纷纷悄悄撤离,不再停留是非之地,只等两虎相斗有了胜负之分,他们再说话也不迟。

于是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沈家的人也知道此时不能再留客,都默契地送着宾客。

宾主心照不宣,只等最终结果。

林尚娆则依偎在阿兄身后,不时露出狐疑之色。

林沼禾在御史台浸淫多年,早已看明了形势,他思索良久之后,来到虞守白身旁,神色异常凝重,语调低沉:“阿嗣,你真的想好了?”

林尚娆跟了过来,忧心地提醒道:“阿嗣哥哥,这件事与咱们无关。”

虞守白与林沼禾对视一眼,两人皆明白对方的深意。

因为他们所想的一样,便是要保护她。

直到这一刻,林沼禾才忽然明白??原来阿嗣的心跟他是一样的。

“这四人究竟是何人?沈尚书为何要放火烧死他们?”赵初荔一边问,一边继续掐苏贵妃。

苏贵妃又痛又无奈,只想两头不沾,便道:“不管有何误会,今日寿宴不能作毁,如此下去不可挽回,还望沈尚书三思而后行。”

可沈尚书已置身悬崖岸边,闻言一声冷哼,语气冰寒至极:“多谢贵妃娘娘提醒,臣自会三思后行,娘娘最好也跟臣一样。”

赵初荔听了一脸惊讶:“怎么,沈大人威胁本殿还嫌不够威风,竟然连贵妃也不放在眼里了吗?是否圣人亲自前来,沈大人也不当回事呢?”

沈希冷笑几声,终于咬牙切齿道:“十殿下果然够硬,在下几次出手,都没能撼动殿下掀开旧事的决心。”

剩下的人一片哗然。

这话等于承认了漱石所言,赵初荔和虞守白下意识对望,发现留到此刻的人已经不多了。

“阿娘,你们先走,儿处理完这里的事,再去给阿娘请罪。”沈尚书走到一大家子面前,对他母亲说。

沈家人个个面色凄惶,犹如丧家之犬,沈老夫人跺脚长叹一声,扶着儿媳们的手离开了。

“关闭府门,等我号令!”

沈希勃然变色,俨然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饿虎,冷笑连连:“十殿下莫要心存期望了,外面的虎卫全都吃坏了肚子,估计现在所有人都躺下了。”

这时,虞老夫人跟没听见似的,缓慢站起身来:“阿嗣,琴娘,随我回府。”

赵初荔愣住道:“老夫人,沈家已经关闭了府门。”

可沈希却置若罔闻,亲自弯下腰,抬手去扶虞老夫人,客气而谦卑地道:“老夫人要走,谁又敢说二话?今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老夫人海涵,事后下官一定会去虞府,亲自登门赔罪。”

赵初荔目瞪口呆,她心中发急,不由得松开了苏贵妃,去抓虞守白的手:“我不许你走。”

虞老夫人却跟耳聋一般,连声催促:“阿嗣,还不快过来扶我?”

“他不能走!本殿不许他离开。”赵初荔难得撕开了温和的面具,变得凌厉起来。

“虞老夫人要走,本殿绝对不留,可他不能走。”她像刚吃了豹子胆,霸道阻拦。

虞老夫人见孙子没有跟来,便慢慢地转过身子,老辣的双眼盯住了赵初荔的腰际。

除了玉佩,他居然把黑铃也给她了。

“殿下,自古以来孝睇便是天理。”老太太的神色疲倦又冷淡:“哪怕您贵为公主,也不能反了天不是。”

沈尚书则从旁卑微上前,讨好地道:“虞公子,还是跟老夫人一起离开吧,下官不会让十殿下为难的。”

林尚娆见阿兄岿然不动,应是不打算走,她是林太傅的孙女,自然与家族同样的立场,遂挺身站了出来:“阿嗣哥哥,老夫人有夫人伺候,你就留下来陪我们吧。”

琴娘扶着老太太,拼命地朝儿子眨眼,催他一起离开。

众人的目光集中向他,虞守白笑了,他轻轻拂开赵初荔的手,走到了祖母面前。

赵初荔气急攻心,喊出“你??”的一声之后,差点跌坐在地,幸亏意娘和荷月接住了她,宫人们团团围上来,一声声殿下喊得焦急无比。

“祖母,阿娘,我有我的使命。”他是宗师弟子,不能任由邪术荡行。

“请阿娘扶好祖母,晚些我定会回府。”他目光明确,不为所动。

虞老夫人的嘴角肌肉止不住地发抖,撑了几息之后,老太太叹了一声,扶着琴娘的胳膊,无言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还有谁要离开,请速做好选择,沈家一定不会忘了各位今日的恩情。”沈尚书高声询问留在现场的人。

虞守白不走,赵初荔才缓回了心境,此刻便抽出空来讥讽道:“沈大人是要在自己的府里杀了我这个公主吗?”

意娘伶牙俐齿,立刻帮腔:“肯留到现在的人,必定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殿下将来一定会厚待各位的。”

留下来的人越多,沈希的麻烦就越大,就算让他成功除掉赵初荔,这些人也是要给他砌坟的。

沈尚书自然要极力劝说,希望能少一些阻碍。

现场人已经不多,心存观望的早已离开,留下的只是极少数。

然而不幸的是,这些人里面就有苏轻寒。

苏贵妃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望着这位庶出的侄儿,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姑母,现在还不到走的时候。”苏轻寒终于走了出来,一语定调。

苏贵妃立刻转身,一屁股坐下,闭上嘴,不再发声。

她心里清楚,这个当家的贵妃之位,是靠阿兄苏?在圣人面前的分量得来的。

而苏轻寒,这个她曾经轻视过的侄儿,如今的一言一行均代表苏家。苏轻寒的意思,就是阿兄的意思,她必须听从。

苏贵妃对着沈尚书白眼一翻,再也懒得抹浆糊了。

气得沈希骤时呼吸沉重,连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

“苏轻寒!故宸妃与贵妃不睦,苏家视十殿下为敌,是众所周知的事,这个时候还跳出来维护她,莫非是你小子想当驸马?怎么,收了人家的玉腰封,就开始想入非非了?我与你阿爷素有往来,劝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苏轻寒听完蹙起了眉尖,显然是被这些话恶心到了。

“苏家如何,贵妃娘娘如何,还轮不到沈大人开口来讲。”苏轻寒面上掠过轻蔑之色:“阿爷令我代他前来,给贵府老夫人贺寿,既然寿宴尚未结束,我又岂能中途离场?”

赵初荔也感到有些尴尬,她扫了一眼苏轻寒,正好苏轻寒也正嫌恶地望向她,视线相碰,各自调开。

虞守白冷笑道:“沈大人有些口不择言了吧,在下倒是想问一句:莫非沈大人当真要在今日,与十殿下一起玉石俱焚?沈大人不会天真到以为除掉了十殿下,你还能自保?或是能保住沈家不成?”

沈希听了却并不以为然:“虞公子远离朝堂,不知这池中水的深浅,看在虞家的面子上,在下倒是可以教一教你。”

他倨傲道:“当今圣人虽是明君,于臣子而言,明君比起昏君,反而有着更多的弱点,众人不敢轻易触怒昏君,因为昏君杀伐无常,众人只能明哲保身,而明君需要考虑的事太多了,就算十殿下今日命陨我沈府,圣人永远是圣人,而不是她赵初荔的阿爷。”

这些诛心的话,呕得赵初荔气血翻涌,喉咙里不断颤抖,她怒极反而平静,慢步走近沈希,道:“我可以死在这里,可沈大人又哪来的自信,也许最后死的是你呢?”

荷月见时候已到,立刻放出了信弹,尖利的呼啸声伴随着一阵强光和白烟,直冲天际。

“哈哈哈,有趣。”沈希这一刻已不再忌惮,他撕下了朝廷重臣端正的伪装,露出了原本的阴毒面目,瞪着走向他的赵初荔:“殿下真的要跟臣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殿下!”

叶眉蛟没来得及制止,虞守白便伸手挽住了她,两人并肩错身,相向而站,他能感觉到她平静之下的怒意,便微微用力,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侧眸低语道:“离他远一点,如今他已是丧家之犬,困兽犹斗罢了。”

此时此刻,沈希敏锐异常,闻言他纵声大笑:“丧家之犬未必是在下吧?各位请看??”

诺大的正堂院墙一周,不知何时密密叠叠爬满了手持弩箭黑衣人!

“虞公子,苏轻寒,林御史,你们还要顽固不化,跟随十殿下吗?”沈希高举双臂大喊,那声音歇斯底里,仿佛能喊来最终的胜利。

赵初荔心中大惊,脚下虚软,虞守白见状伸出手,牢牢地箍住了她:“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他转头安慰的时候,动作自觉充满了保护,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沿着颈部往下钻。

赵初荔堪堪站稳,眼里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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