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六十回下多情公子病榻探友(2 / 2)
想法子不着痕迹地混好日子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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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终于得到许可来秦家探病的时候,秦钟已经两日夜不曾吃喝了。
纸片儿一样单薄的一个人,只是木然地躺在床上,不说、也不动。
宝玉伏在他床边,轻声反复唤他的名字,他也无动于衷。
宝玉忙问一旁忧心忡忡的小厮长顺儿:“怎么竟能病得这样,大夫怎样说呢?”
长顺儿忧心忡忡地回道:“少爷罚了跪,又着了些风寒,便起了这病,原也是没大碍的,养养便好,只是前儿为着智能姑娘的事,少爷急火攻心,给一口气堵住了,就这样了。前后来了几个大夫,都说……说不成了,这会子连老爷也急得病了。”
他心里着实难过,一面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
宝玉也不禁伤心,跟着也哭了一回。
他见秦钟往日俊秀风流的神采俱废,就如一个木偶僵尸一样躺在床上,气息若有若无,心里又有些害怕,站起身来,问长顺儿道:“我也听见人说智能投了水了,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长顺儿抹了一把脸,回道:“天才知道,好好的作甚么寻死呢?本来我们老爷已经让人去水月庵叫她还俗,依老爷的意思,先将人接出来,等把头发养长了,就让她进门,这不是好事么?可等我们家的人去了才知道,智能姑娘竟已寻短见、投了水了。我们家的人没料想是这样,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谁曾想这倒正中庵里尼姑的下怀,她们本来也没主意,见我们家的人上门,倒正合了意,只说是我们家的人逼死了智能姑娘,一味地不依不饶,当时便吵嚷起来,要去报官,还要告少爷一个□□出家人、致其自戕的大罪。”
宝玉听到这里,不觉“嗳、嗳”地叹息着,一面又为秦家的事担心。
长顺儿愤愤不平地道:“依我看,到底还是任嬷嬷说得对,那水月庵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那些个贼尼姑,她们哪里是为智能姑娘讨公道呢,摆明了就是要钱。我看智能姑娘保不齐就是叫她们给逼死的,她们倒会贼喊拿贼。偏老爷觉得此事本就是秦家理亏,竟不与她们理论,典了家里的田产,真就赔了一大笔银子去息事宁人,还托那住持尼姑给智能姑娘添了一盏长明灯,又请她们念七七四十九日经,要保佑她往生极乐呢。唉,二爷您说,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念的经,能有什么用处么,不过是白填银子罢了。”
宝玉只在心里想着往日智能那娇俏可人的样子,美人巧笑历历在目、却转瞬作古,如何令人不心痛?
他也听不进长顺儿对水月庵的批评,只是叹息道:“秦伯父愿意这样,已很是难得,是极有情义的了。等我回去,也叫人往水月庵去,给智能儿添些香火。”
宝玉心里想着,平日里只听秦钟抱怨他父亲如何古板无趣,倒与自己颇有些共鸣。
可如今听小厮转述他父亲做的这许多事,又是肯接智能还俗进门、又是为智能添灯祈福,凡此种种,竟与往日秦钟的形容大是相异。
异地而处,自己的父亲恐怕便不能做到这样。
唉,若是父亲能有秦伯父一半的开明通达,自己还有什么不足的?
宝玉在心内感慨片刻,将目光重又投向榻上奄奄一息的秦钟。
今日听了长顺儿的讲述,他在伤感之余对这个好友又多了一分敬意。
他自叹秦钟果然是世间第一等有情之人。
自己常说愿意为了姐姐妹妹们死了、化灰,可究竟只是一时的赌咒发誓,总是不曾实现。
如今秦钟却真是为了智能病似如此、憔悴如斯,竟是恨不得随死去的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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