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山海皆可平十二（2 / 2）

“笨鸟，你哭什么？”

“我……”

他不等她说完，直接接过话：“你要是太感动的话……等从云罗出去了，就以身相许吧。”

“什，什么？”她没反应过来话题的急转，连带着手中的术法都随着愣怔一并停滞。

“我说。”逝霄郑重了几分，“阿生，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想他久等，她胡乱抹去脸上泪痕终于弯上嘴角笑答：“我愿意。”

“我最恨天下有情人了！”怪异的婴孩声自不远处的林中缓缓走近，九尾魔狐应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行走已变得异常艰难，“若非他们有情，怎会诞生怪物一样的我？若非他们无情，又岂会抛下我独自离开？”

“你竟然会说话？”映生望着白狐踉跄起身，顺带将伤势好了一半的逝霄也从地上拉了起来。

散发着魔气的大家伙在他们面前停下，再没有了先前那般张牙舞爪：“我是苏若慈，苏若慈也是我，我为何不会说话？”

“不是的，你不是若慈。”映生反驳它，“若慈不会恨任何人，而你，你不会爱任何人。”

“我当然不会。”它摇曳着身后的九尾，在夜色中笑得刺耳尖锐，“只有愚蠢的人才相信爱。那些山盟海誓有什么用，可笑的承诺在天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承诺怎会可笑？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司空玉岚为了你母亲堕了仙又入了魔，为你们屠尽友合村有苏一族，还为能救你回来不惜炼魔千年……”

映生想起玉岚仙君最后与他们离别，化作繁星散去的模样，不禁哀伤了几分：“他对你和你母亲的爱，从未失信。”

“……那又如何！”对方听此只咧开嘴冲他们龇了尖牙，凶相尽露，“我姓苏不姓司空！是他害了我娘亲，若不是他，我娘亲便不会死……”

“可苏芷桑难道就不爱他吗？”逝霄冷冷发问。

“所以情爱就是一切的原罪！”白狐再难忍耐怒火，一个回转便将身后九尾朝二人拍来。

映生从逝霄手中挣脱，一下跃至九尾之上，而后顺着毛羽骑上了狐身，在天旋地转中勉强扯住了白狐颈后鬃毛，还有余力朝外大喊：

“阿霄，帮我！”

接着，她化气为藤，疯长的藤枝缠上魔狐四肢，又沿着干涸的土地一路向外蔓延，最后攀至逝霄得令立起的四根金柱上，刹那将本还在原地挣扎的魔狐吊在了半空。

几乎是一气呵成，逝霄翻着结印将法力注入金柱，晃眼的金光瞬时冲天而起，封魔阵中的魔物逃无可逃，身上的戾气正在盈盈光晕中被柔和稀释。

这是封印魔念净化魔气的阵法，也将是唤醒苏若慈最后的孤注一掷。成则皆大欢喜，若不成，若慈便真要随着?蛭一同消散了。

映生忍着悲伤跃回逝霄身边，同他一起将神力注入到天罗地网的法阵中。

方才还暗黑的枯木林眼下已是一大片的金光灿灿，被囚禁在法阵中的九尾魔狐于藤蔓中苦苦挣扎不得逃脱，只能啼哭哀嚎着忍受魔念的剥离之痛。

“苏若慈！”映生站在光柱之外朝里面的魔狐大喊，“我们帮不了你太多，只有你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意念足够强大，才能战胜它！”

她并不知道藏在狐中之人有没有听到她的呼唤，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只白狐在法阵中哀鸣翻动，本如花瓣绽放的九尾逐渐合并，身上漾着的黑色魔气似快要被抽离殆尽。

她和它的寿命都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