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王爷(1 / 2)
那戎狄装束的少年骑兵,在长街纵马叫嚣。
目的似乎只有一个,驱赶这群西境边民取乐。
他一手持弯刀,一手将豹皮马鞭挥得震天响。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是仪仗队的开路礼炮。
长公主马上就到,此等庄严肃穆的场合,岂能容这戎狄贼寇在京城街上耀武扬威?
一切来得太突然,不等庄聿白细想,前方那几个西境百姓被马鞭驱逐着连滚带爬在长街上逃窜而去。长街两边站满了来观礼的百姓,这几人无旁路可去,只能在骑兵的挥鞭范围内沿街向前,希望找到一线生机。
众人正哭天抢地跑着,不知怎的忽有一人扑地摔倒,后面之人躲闪不及,四五人如多米诺骨牌般倒在一起,叠成一团,现场“哎呦”一片。
高头大马的骑兵已至跟前。铮铮铁蹄围着倒地之人乱踏,恨不能将铺就长街的青石板踩出火花。
地上几人七手八脚忙不迭要挣扎爬起,尚未站稳,“啪??”耳边乍起一道惊雷。
又一记马鞭响在长街上空响过,现场一阵刹寂,连沿街树上的鸟啼也住了声。而在这一片难得的安静中,不远处鼓乐声越发近了。
眼见是躲不过了,地上一长相胖胖的少年忽地跪地,对着那骑兵不停求饶:“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身上真的没钱了。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旁边一人跟着附和:“家中所有早被你们抢劫一空,连田地都没你们占了。我们没了法子才逃荒至此,就剩这一条贱命,难道你们也要拿了去?”
那骑兵下巴昂起,鼻孔对着众人,看狗似地扫视蹄下蝼蚁。
很显然,他很享受这种彻彻底底的征服感和掌控感。
长街两旁观礼之人有看不下去的,拳头紧攥,愤而起身便要上前制止。可不等他走到街中,这群摔倒的西境百姓,忽又被骑兵像羔羊般驱赶着继续向前逃去了。
茶楼窗内的然哥儿此时已经脸色煞白,不知是被眼前场景惊吓到,还是想到了年幼时逃难的自己。整个人在与那骑兵拼命的愤怒,和对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百姓的同情,以及自己无力相助的自责中来回煎熬。
庄聿白拍拍然哥儿肩膀,让他在椅子上坐了,轻声说:“这里是京城,何况当着这么多人,对方不敢做什么的。放心。”
此事突兀又蹊跷,庄聿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没弄清之前,他选择静观其变,看看情况再说。天子脚下岂容外族欺辱我黎民百姓?
不过这西境难民衣衫虽破旧,身体状态看着倒还好。吃食上似乎并没受苛待。从西境到京城中间隔着大几千里路,一路逃难而来,这几个百姓脸上倒没有一丝饥民饿殍的感觉。
庄聿白拣了块果子让然哥儿压压惊。有外人在,他安慰得含蓄又谨慎,有意将然哥儿也来自西域之事隐藏,以免传出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鼓乐声越来越近,引颈看去,长街那头浩浩荡荡的队伍正迤逦而来,为首开路的是上百杆迎风挥舞的旌旗。这是长公主仪仗队先导旗手队。
被追逐的西境百姓,如获救兵,慌不择路地冲进旗手队列,像游鱼寻得海草,藏匿其中,没了踪影。
而这戎狄少年见到长公主的仪仗队,不仅毫不收敛,甚至变本加厉更加兴奋。他刚想纵马向前,忽又想到什么,直接翻身下马,直愣愣便要往仪仗队中硬冲。
天家威严,哪容你一个异邦小贼冒犯?仪仗队中飞出两匹骏马,左右护卫挥剑便朝这愣头青刺来。
戎狄少年先是一愣,估计嚣张惯了,哪成想真有人出来挡他的好事。剑都刺到自己眉眼,岂能装瞎看不见?
能看出这戎狄少年身上有些许功夫的,他用弯刀和马鞭挡掉两名护卫的剑锋,站稳后又与对方往来几个回合。不过他这功夫也只限于“些许”,对方招式只接了几下,颓势和漏洞便显露出来,很快败下阵。
该说不说,人还是机灵的,打不过就跑。他回身上马,掉头便往反方向逃。身后却空了出来,被人瞄准后心,狠狠刺出一剑。
那两位护卫也没想到在京中还能遇到戎狄贼寇。长公主仪仗前,不管生擒还是刺死贼寇,都算奇功一件。如此千载难逢的加官进爵的大好机会,岂能白白浪费?
所以二人对视一下,刺出的那一剑,默契地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剑锋稳准,有的放矢,下手狠辣,不留余地。
剑锋已刺到盘金错银的罩衫,再深一寸,这功劳就到手了。可正当此时,从旁飞来一道马鞭,眼见刺穿罩衫的剑锋瞬间偏离,双双震落在地。
世上就是有这么多巧合。马上入口的肥兔子,就这么跑了。
二人不甘心,纵身一跃,徒手便要去掏那小贼后心。
“住手!”
一记长鞭挥下,硬生生拦了二人去路。手法与那少年骑兵甚是相似,只是技巧更为纯熟,震慑力也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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