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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规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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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聿白径自推门离开,没再回头。

关于截货对方无需道歉,关于硫磺自己也无需道谢。

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便好。他尊重对方的处理方式,不会选择将其曝于光下,更不会以此为筹码去要挟对方什么。

但庄聿白也清楚,今后他与骆家,与效忠骆家的九哥儿,将不可能同席而坐。

良久,九哥儿缓缓转身,抬手推开了窗。

像是永远活在暗处的一个幽灵,万般华丽却又畏光惧亮。可明知如此,他还是选择将手伸了出去。

阳光哗一声灌进来,掷地有声。喉咙哽住的瞬间,九哥儿的瞳孔也跟着猛然一缩。

府城的街道永远熙攘喧闹,那个帷帽遮盖之人在挤挤挨挨的人流中绕了两条街,在相对僻静的拐角上了一辆马车。

九哥儿刚想收回视线,却见车帘掀起,同样帷帽下,一双眼睛远远望过来。只一眼,九哥儿的心却像被紧紧攥了一把。

一阵悸痛。

他知道那双眼睛属于谁,哪怕隔着十几年的光阴,哪怕隔着昨是今非。

骆家绝不可以知道他的存在,若骆睦知道自己还有血亲在时,以他对骆家的了解,为了更好操控自己,什么穷凶极恶的疯狂行径对方都做得出来。

马车在楼上人的视线范围内渐渐消失。

只要对方安好地活在阳光之下,自己永远在暗处看着他护着他又何妨?只要对方能有一个正常安稳的人生,自己永远站在他的对立面,永远做一只阴沟里的臭虫又何妨?

九哥儿接了些阳光在手上,明亮,微烫,心中却畅快不少。如春风乍来,吹散心头沉积多年的雾霭,须臾竟又浮上些久违的暖意。

九哥儿先行关了窗。门外有人来了。

“九公子,外面茶场已妥当。”小厮来催九哥儿登台献茶。

悦来茶坊的茶舞是每日必备行程,名为答客,实际也是茶坊各路消息互通有无的时机。

台上披帛曼舞、瓶盏流注,台下喝彩不断,见光不见光的消息,随着各色香囊、珠串、玉佩等彩头一起掷向茶台。

九哥儿眼波流转朝台下致意,一眼瞥见人群中的上次那位冷面公子。截货当日此人也来过坊中,且一个人静静坐了足足两个时辰,只是当时九哥儿尚不知此人就是骆睦口中的公子乙。

作为骆家消息网络的核心成员,九哥儿自是听说过公子乙,只是此人鲜少离京,更鲜少在如此热闹的场合露面。

公子乙只效忠一人,他到府城来自是奉了上头主子之命,有紧要之事来找骆家家主。自己一个下九流的小茶伎自然入不了公子乙的眼。

可第六感告诉九哥儿。公子乙来茶坊的目的,却是自己。

九哥儿逐一执瓶端盏向茶客们敬茶。不论厅堂还是雅间,台下坐的大都是熟客,九哥儿边奉茶边热略地同人一一寒暄招呼。

偶有玩得开的主,嘴上也会带些七七八八的话语,不过也只敢趁着九哥儿心情好时玩笑两句,若说论真格的,他们并不是没想过,也并不是不愿意,只因他是九哥儿,骆家二少骆耀祖惦记这许多年不也没到手么。

九哥儿,对他们而言,只有看的份儿。这是府城所有公子哥儿约定俗成的规矩。

不过今日九哥儿眉梢似有喜意,刚喝了九哥儿奉的茶之人,像喝了假酒一般,乜斜着眼笑得满脸春光:“九哥儿的腰肢越发有劲儿了。我新得了几斛暹罗国运来的珍珠,明日都带来与你缝在这腰身的绸带上,可好?”

“张公子客气了。”九哥儿见对方欲伸未伸的手,向后退了半步,脸上笑容未变,“我可听说了,和这几斛珍珠一起进张府的,还是有两房小夫人。若珍珠都给了我,她们岂不伤心,小心回家跟你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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