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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生死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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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燕景祁挟着通身的冷意驾临清宁宫。

清宁宫里外灯火煌煌。宫门檐角处悬挂的纱灯未取,后殿桌案上照明的烛火未熄。虽无知会,可元嘉却知道,燕景祁是一定会过来的。

“……可去看过齐太妃了?”

燕景祁接过敛秋奉上的茶盏,看也不看地一口饮尽。

“白日里便去瞧过了,看着……不算好,”元嘉旋身坐在燕景祁对面,“太医说,齐太妃这是悲痛过甚……唉,可遇上这样的事情,谁能不悲痛过甚呢?”

“我已命人拟诏,追封万春皇姊为荆国万春长公主,齐太妃便尊为荆国太妃,聊表哀思。”

燕景祁搁下杯盏,沉声道。

“斯人已逝,死后哀荣再盛,也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元嘉掩在袖下的指尖微微蜷曲,“三郎虽借此明了态度,可到底要将犯事者论了罪,万春皇姊九泉之下才得以瞑目啊……”

元嘉说得有些直接了,竟试图逼问燕景祁在此事上的立场。

燕景祁自然也听得出来,他沉默了下,没有立时说话,好一阵才启唇,“杀人偿命,我自然是想他死的……可到底要以何种罪名论处,这才是大臣们争论的重点。”

元嘉藏在细密鸦睫下的眸子轻微地转了转,她动作极缓地佝下身子,带着三分试探,“既要杀人偿命,自然是要定可判斩首的罪了……”

燕景祁却没有再接话,他用指腹摩挲着杯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元嘉也不打扰。事实上,她今日的说话做事皆有些冒进了,于公于私,元嘉都该更冷静些,可她只要一想到万春长公主的死讯,就不自觉地放任这股情绪外泄,甘心被裹挟着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而她自己,也想看看燕景祁在谭思文一事后,对她议论朝政的态度。

好在这一次,燕景祁并没有沉默多久,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却又问起不相干的事来,“……阿姊似乎也回宫来了?”

“是,”元嘉轻轻一颔首,“母后气的厉害,我便让人去宫外,把熙宁皇姊请了回来。齐太妃已病倒了,母后万不可再出事了。”

“那也是母后的女儿,如何会不气呢……”燕景祁长叹一口气,“明日朝会,嘉娘与我一起吧。”

“……三郎说什么?”

元嘉身形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很快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只是没有听清男人的话,所以下意识发出一声询问。

“不必现于人前,就在后头听着便是。”燕景祁已做了决定,再开口便不容置喙,“皇后统管内外命妇,万春皇姊的事,原也该报与你断……你可听,亦可论。”

元嘉如何会放过这等良机,先是顺势应下,而后又佯作迟疑道:“可如此,会否又遭言官议论?谭思文一事,已算取巧,却仍有御史质疑。今次虽不必与群臣对峙,可来日若被知晓,亦是隐患哪……”

“帝后事,无家事,俱国事。”燕景祁微微眯起了眼睛,“若以此论,前朝事,虽国事,亦家事。皇后要听、要议、要论,又有何不可?”

元嘉眉心微动,低声道了句是,心中已然大定。

燕景祁不觉元嘉思绪,又道:“如今是太平了,才有闲人闲嘴,也敢置喙祖宗留下的训教了。丹墀上的那张凤座,是太祖皇帝为文德皇后置下的,允的便是皇后听政之权。不过是为着姚氏之乱,近两代才避讳些……说来,御史当以监察官吏为要务,再有为无端事搬唇递舌的,也就不堪继续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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