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灾祸起(2 / 2)
……
元嘉眉头紧锁地望着窗外,抿嘴不言。
虽到了好雨知时节的季节,可也不该一直落雨的。偏自入春的第一场雨开始,上京已断断续续下了半月的雨,近两日甚至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长春馆的檐角处还在滴滴答答的落着雨点,入目是一片水意朦胧,当真是春色又临……可、这不正常。
“徐妈妈,你瞧这雨还会下多久?”
元嘉转过身来倚着窗棂,仍蹙着眉头朝徐妈妈问道。
徐妈妈并不看那雨,只扶着元嘉远离水汽侵袭之处,见其安稳坐下,又抬手将扇窗微合,这才道:“春雨连绵是常有的事,雨水多些,农户们的收成也能更好些,想来也是好事。”
元嘉闻言,面色稍好了一些,可仍是眉头未舒,迟疑道:“想是前几年的雨水无有这样充沛,我一时不惯,又看这大雪连着大雨,有些无底吧。”
“女君勿要忧心,”徐妈妈宽慰道,“想来若有灾祸,仓部司、水部司和都水监的官员们早该有动作了。如今太子每日在朝堂上,不也什么都没听到吗,那大抵是无事的。”
元嘉嗯了一声,又将视线移向窗扉狭缝处,雨依旧不大,只是密密绵绵的惹人心烦。
朝上既无事,便该是太平安康的。
元嘉在心中默默道。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惊蛰前后。雨势最大之时,人行十数步而难窥一物之影,直到雨停后半个月,方才散尽雾锁烟迷之象。
雨水带来的,不是丰收,而是灾祸。
紫宸殿。
“宁州大霖雨,山水暴涨,漂流二千余家,溺死者千余人,流尸东下……”①
光熹帝将手里的奏章攥得死紧,语气森然,“好啊,好的很!快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到如今才递到朕的面前,当真是以为朕要死了不成!”
说罢,将奏章狠狠地掷在地上,气得两眼发红。
因着身体久病,光熹帝已很久未动过这样大的火气了,紫宸殿内一时间噤若寒蝉,只跪伏在地上,叩求君王息怒。
娄皇后与燕景祁进殿时,光熹帝尚被怒气裹挟,紫宸殿内一片狼藉。
燕景祁一掀衣袍,便跪在了光熹帝面前,可前者只施舍般瞧了他一眼,却没有叫人起来的意思。娄皇后的视线在两人头顶上打了个旋儿,多年夫妻,她自然也猜得出光熹帝的心意。
这是迁怒上了。
想了想,遂行至光熹帝榻前,先把奏章从地上捡了起来,轻拂了两下不存在的尘土,将其收捡在书案上,而后才侧坐至光熹帝身旁,抚着前者的胸口温声道:“为着旁人的过错生气,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实在是不值当,还请陛下息怒。”
“他们好大的胆子!怎么,是觉得朕病得上不了朝了,就可以欺上瞒下,抹掉这一千多人的性命不成?朕还没断气呢!”
光熹帝余怒未平,口气说不上好,可还是将手搭在娄皇后的手背上,安抚性般轻拍了两下,而后看向了燕景祁。
“朕让你处理国政,让你替朕主持朝野大局,你就是这样做给朕看的吗?太子!”
燕景祁重重磕了个头,沉声道:“儿臣有罪。”
“罪?朕哪敢定你的罪!”
光熹帝冷嘲一句。
“儿臣有罪!”
燕景祁又是一叩首,“儿臣虽忝居太子之位,却未行上达天听,□□民情之事,此一错;明知春夏多灾,却不曾使各州郡先行检修堤堰,兴建义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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