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我那专情好骗的亡夫(1 / 2)
那一年,明康的雪下了整整两天两夜,整个明康被银白色裹满,连地下的雪也垫了厚厚的一层,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沧白藏说,从未见过明康初春下雪,更未见过明康初春下这般大的雪。
那雪太大了,胜过鹅毛,纷纷落下,让人们的眼睛失去了色彩。连那高高挂起的白色灯笼都被模糊得看不清字样,白色的纸钱落到地上都看不怎么见,就像又下一场大雪似的,只剩下哀乐在凄冷的雪地中一遍又一遍回荡。
那一年,她的腿深深陷入雪地里,却如同野狗一般狼狈地前行,那滚烫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进雪里,却融化不了丝毫的雪花,那雪啊,太冷了,冷得她浑身颤抖,烧了两天两夜。
那一年,她弃了县主府,搬进了荒芜的段家,以未亡人的身份住了下来。南朝没有为亡夫守孝的陋习,但却极其重视孝道,家中需要守孝的仅有许舒宁的晚辈,只是许舒宁没有晚辈了,李熙跪坐在祠堂前守了半个月滴水未进,她望着那灵牌,感觉好陌生,死的是许舒宁,她守的却是段景深。
梦中时间悄悄溜走。
现实中却没有雪,也没有寒冷。只有春天的微风悄悄漏进半开的窗缝里,调皮地掀起了被压在书房中的纸张,发出唰唰的吵闹声,可是依旧没有把梦里的人吵醒。
“这么晚了,书房怎么没熄灯?”
才回来的刘秀路过,见书房灯火通明,疑惑地走近,才从窗缝中看见趴在书桌上熟睡的少女,她一时又觉得不意外。
少女侧趴在桌面上,长长的袖子压着许多白纸,身边的毛笔还滴答滴答滴着墨水。她的容貌十分出众,只是哪怕睡着了,眉目之间也是可以看见的疲倦。
刘秀看着有些心疼,她悄然进入书房,扫了眼简陋的房间,从一旁的椅子上取下一件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少女身边,她小心翼翼地将衣裳搭在她肩膀。
这几不可察的动作却让少女瞬间睁开眼睛。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刘秀有些愧疚,同时她也很心疼李熙,忍不住劝道:“搬进段家这一年您就没在房间睡过觉,您这样不行,身体早晚会撑不住。”
李熙这才看向她,缓缓揉了揉疲倦的眼睛:“没有的事,只是做了个梦。”
那个梦太真实了。
梦里她卖掉了自己,卖给了一个小公子。他唇红齿白,只是身体羸弱了些许,她和他就如同两条线,突然相交了。直到有一天,她们又突然变回了两条线,不见,也再也见不到。
刘秀仿佛猜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您……是想起他了吗?”
他?
李熙按了按跳动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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