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画屏春三十(1 / 2)
承免垂着手臂立在门槛下,仰视着薛见微,双眼一副程门立雪的诚恳,“不用。”
薛见微声音发冷,“有事么?卑职身体欠安,若是无事请许卑职先行退下。”
她一转身便被承免扯住衣袖,“你嗓子好点了么?”承免抬眸看了眼空荡荡的侍灯司,顿了顿又补充道:“无论如何,升职总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要过于伤神。”
薛见微面无表情,“那还请殿下教诲一番,卑职应该如何开心?”
这几句拒人千里之外的称呼,像是枚通红的火炭烫得承免眉头紧锁,“不要叫我殿下,你也不必自称卑职。”
薛见微笑了笑,“不可称呼殿下,可陛下尚未下旨册封东宫,难道……”
“薛见微!”承免往日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有了起伏,“咱们非得这样么?明明......”
薛见微定定凝视承免,云层里的天光洒下来落在薛见微的睫毛上,打下一片潮湿的阴影。
承免轻声道:“明明是你说,咱们是可以一起偷偷分享快乐的情分。”
承免的声音越发单薄,这是一种对于即将要失去些什么的恐惧。眼下排山倒海般迎面而来,他几乎要窒息。
这种感觉对于承免短暂的人生来讲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
是李鼎许诺的中秋团圆夜,他为此整整期盼了一整个月,在看到李鼎贴身的内官来传话时心中的泛滥起的恐惧。
是和光一十八年的那个夜晚,母亲难得的感慨要是自己再快些长大就好了。
现在,他成了被惊涛骇浪拍打上岸的一尾鱼,垂死挣扎地试图提醒薛见微回忆起曾经的承诺。
薛见微猛地昂起下巴,眼睑的潮气随着天光渐起变得干涩,她沉声道:“李承冕,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给我起名叫薛见微么?他说我从小就有见微知著的本领,能于细微难察之处,洞察秋毫,由事物初始之细微征兆,推断全貌,我父亲略懂岐黄之术,他说有时候还不及我半点。得益于这点天赋,我尚且能跟着杨司使混一口饭吃。”
薛见微深缓了两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人人都不愿相信李?是溺水自尽,其实李?是畏罪自尽对么?你将那些腌?事推波助澜到他的面前逼他,当然了,云岫作为燎阳人,也是你的一步棋子,她担心兔死狗烹不得不装疯卖傻,可惜即使躲进永巷你也不愿放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