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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囚牢与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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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河记忆里的齐家,总绕不开终年不散的湿冷潮气,还有无处不在的檀香味。

这香不是敬神佛的,是用来掩那股怪味??陈腐血腥气混着腌?欲望,闻着就让人犯恶心。

说起来,齐家哪像什么古老的灵异世家,分明是座囚笼,拿血脉当锁链的活地狱。

从小他们被灌输的就不是亲情友爱,满耳朵都是“价值”“筹码”这些词。

齐河的爹,那位总坐在阴影里的家主齐渊,就是这地狱里定规矩的人。

齐河小时候光脚踩在冰凉地板上,走过走廊时,两边房间里常传来压抑的呜咽,有时还夹杂着不像人声的嘶吼。

他不敢抬头看,只埋着头飞快穿过像迷宫似的回廊。

齐渊的影子总像座移动的冰山,投下来的阴影能把人罩住。

少年时他一时心软,被拽进家族的“训诫堂”。那屋子墙上挂满阴森森的法器,中央是个刻满符文的大血池。

他被命令站在池边,看着一个犯错的旁支子弟被推下去。

那人凄厉的惨叫没响几声,就被翻涌的池水吞了,最后只剩具骸骨漂着。

主持仪式的长老面无表情地说:“背叛家族,或是完不成任务,就是这下场。

齐河,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

从那以后,逃跑的念头就像颗种子,在齐河心里疯长。

十九岁那年,他第一次真的试着逃出去。

趁着看守换班的空当,他从祠堂的密道溜了出去。密道尽头是口枯井,井壁长满滑腻的青苔,他摔下去时左手腕骨都断了,却咬着牙没哼一声,跌跌撞撞往山下跑。

山脚下的镇子灯火通明,夜市里人来人往,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热气扑面而来。

他站在巷口浑身发抖,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滋味。

他买了串糖葫芦,咬下第一口时,甜得差点掉眼泪。

可这自由没持续多久,齐家的追捕者就跟影子似的追来了。

齐河知道跑不掉,却还是笑了。

后来他被拖回去,关进了“静室”??那地方没光没声,只有一片漆黑,在静室里受的罪不是皮肉疼,是慢慢磨你的精神。

没日没夜的,没人跟你说话,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觉得陌生。

起初齐河还数着心跳,后来就总梦见自己成了空壳,被齐家的阴影一点点啃光。

直到有天静室的门开了,刺眼的光里,他爹逆光站在门口。

“有个任务,”齐渊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六门度家的当家度十月,总部要搞联合行动,齐家得派人去。”齐河喉咙干得发哑,问:“为啥是我?”他爹笑了,那笑看得他后背发凉:“因为你够机灵,也够……不甘心。”

总部牵头,与六门开会那天,齐河第一次见到度十月。

她坐在六门代表席上,一身黑衣,眉眼冷得像刀,手指时不时摩挲着腰间双刀的刀柄。

齐河按要求扮演着“温和顾问”,心里却震惊??这跟他想的“目标”完全不一样。

她不是猎物,分明是头随时能撕破陷阱的孤狼。

本来齐河就是机械地完成任务,可汇报时说到西南木牌坊的波动数据,他鬼使神差地引用了度十月的调查报告。

度十月抬眼看他,目光锐利如针。

散会后她在走廊拦住他:“齐顾问对六门的报告很熟?”

齐河知道她在试探,可奇怪的是,他不想用那套虚头巴脑的话应付她,就实打实说了句:

“度当家的报告,值得好好看。”。

她冷笑一声:“齐家的人,什么时候对‘学术’这么上心了?”

“不是学术,”他轻声说,“是佩服。”

度十月眯了眯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但齐河知道,她记住了他。

度十月从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当齐河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任务周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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