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胡桃胡桃七(1 / 2)
一下午,黎禾都在思考着徐桑桑所言,她不由地自我反问:什么是恨?她反复回想黎献愚的遭际,不可否认,她依旧痛苦、也会痛恨给她带来痛苦之人,不过在这一切情感之上笼罩着一个更为强大的情感,这份情感压制了她其它情绪。她一时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情绪。
入夜之际,王十斗派侍女飞儿前来邀请黎禾等人赴宴,还特地送了一套衣裳与三人。三套衣裳都是锦服华裳、贵气十足。一看见这几件衣服,展旬越是为今涵村的村民愤怒,自然不肯穿;祝余不喜华丽色彩,更是不会穿。而王十斗送于黎禾的衣裳比起男子的更为暴露,其心思昭然所揭,黎禾自然也不会穿。
于是赴宴之际,三人都穿着黑衣素裳来到了王十斗的流觞曲水之地。
比起不夜城梦神庙里富丽堂皇的流觞曲水,王府这地儿简陋却清净:青朦朦的夜色笼罩着山丘群,山丘群下,人工水渠环绕;水渠旁青石地蜿蜒,盏盏路灯矗立其上,微微点亮夜色;几盏花灯顺着水流飘动,呼应着路灯与月光,像是飘动的光斑。山丘群正中间,有一池水,水池正中摆放着一只金蟾青石雕。
从水池向下是流觞曲水的主要水渠,水渠旁设有席位。
王十斗见三人走来,笑脸相迎:“几位大侠,快快入座!哎呀?怎么未穿我准备得衣裳?诸位的衣裳实在是太素了。”
展旬冷笑一声,“王老爷的衣服实在是太华丽了。”
王十斗大笑两声,“无碍无碍!衣裳而已,不会影响我们今日的雅兴!”
展旬嫌恶之情浮于表面。祝余不言,上前一步,入座席位。见状,黎禾入座祝余身旁的席位,而展旬便只能坐在他俩河对岸、与王十斗相邻的位置。
暖黄色的灯火混着清幽的夜色笼罩四周,将几人周边的青石山映衬得愈加秀气。
不可否认,这里简朴自然,是个流觞曲水的好地儿。黎禾低头瞥见桌案上,摆放着一壶琼浆玉液、一盏玉杯。一旁的侍女蹲下身子,为黎禾斟满一杯酒。玉盏里的酒液银光湛湛,宛若一杯月光。
祝余一眼便认出此酒,“‘相思月’。”
王十斗大喜,“祝大侠竟然认得此酒?这酒可是我花了大金子去南方意阳县买来的,一直舍不得喝!若不是今日招待诸位,我定然是不舍得的!”
祝余眼中扫过一丝不屑,冷声道:“传言‘相思月’是一位闺阁妇人因思念远征的夫君,所酿造的形若月光又极含相思之苦的佳酿。初入口,涩而不苦,细品之,甜而轻柔,待清甜褪去,便剩余苦与余甘纠缠于舌尖。”说罢,祝余品上一口,“此酒只有其甜与其清,品质不佳,非纯正的相思月。”
“哈哈!祝大侠见多识广!我喝酒喝不惯苦的,可又那相思月的清甜念念不忘,于是就让酿酒之人稍加改动了一番!所以这酒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只剩这清与甜了!”
祝余放下酒杯,忍不住叹惜:“糟蹋了。”
王十斗不怒反笑:“哎!我就是个粗人哈哈!”
展旬没给他好脸色,讽刺:“粗人搞什么流觞曲水?”
“哈哈,粗人也可以享受生活不是?”
“你王老爷在这儿享受生活,府外那些农民还在拼命地活下去。”
“要不是我,村子里的农民只怕是活得更惨呢!是我给他们土地耕种,是我给他们一个家!”
展旬来了气,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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