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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暖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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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大,门前经风走过,卷起飘零残败的枯黄枝叶,悠悠打着旋儿。

“滚出去!”随着男人最后的一声怒斥,大门紧闭,由内里传来阴狠无情的咒骂:“和你那丢人现眼的娘滚得越远越好!从今往后,就算是死了,也别再想踏进我侯府半步!”

“爹!”门口跪地敲门的孩童约摸六七岁,他手下拼命地拍敲,于那悍立的恢宏大门而言,也不过如同蚊虫叮咬,软绵无力:“求您不要赶我们走……”

常松萝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苍白面颊滴落的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手中的一纸休书,宛若烧红的铁杵,在身心每一处狠狠烙下印记,痛入血肉,摧烧肺腑。

见敲门无果,孩童又转身跑到女人身边:“娘,为什么?!为什么爹要赶我们走?!”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您告诉我,我向爹道歉!我会好好改过的!”

常松萝将孩童抱在怀里。她哭的悲极,疲痛迸发:“砚慈,是娘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啊!”

萧条寂寥的街里,疾风骤雨催人藏。

京城之大,竟想不出一处可供他们二人容身。

砚慈哆嗦着身子,牙齿止不住打颤,他又望一眼紧逼的朱门,道:“娘,爹不让我们回家,往后我们该去哪儿?”

常松萝眼神空洞地摇了摇头。

还能去哪儿?

她也不知道。

当初,她违抗婚约,甚至不惜忤逆父母,也要义无反顾的追随意中人嫁到京城。成亲八年,夫妻恩爱,孕育儿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得被夫家扫地出门的下场!

雨水渗进屋顶,顺着不堪的木梁沿落到脊背,一片冰凉,引人战栗。残破简陋的茅屋,成了眼下他们唯一可呆的避风暖港。

“……”

临近天亮,用来堪堪掩住破口的木板被一阵急促强劲的狂风掀开。本就衣衫着雨水浸透的母子二人顿时寒毛竖立,瑟缩在草屋一脚,勉强撑到雨停。

砚慈冻得嘴唇青紫,浑身不由打着寒颤。

他出生即在侯府,衣食住行从小就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哪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娘,我好冷。”砚慈眼底灼灼,泪花止不住的往外冒。

常松萝一夜亦未得安枕,脸色也稍显憔悴苍白,她伸手摸了摸孩童的额头,随后手下一僵。

好烫……

她愣愣地看了他好半晌,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哑然失声,只能化作呜咽凝噎。

常松萝紧紧抱住他,沉默良久,道:“砚慈乖...娘去给你找大夫。”

夜里。

逢潭被臂腕传来的惊人温度烫醒。

她尝试着挣脱两下,可无奈那人力道太紧,手臂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来。

臂腕传来的灼热触感渗入肤底,逢潭撩开盖在常聿身上的衣衫,眼皮当即重重咯噔一跳。果然,依照常聿的伤势,哪是单凭先前那点子药就能够的?伤口处外感风邪,致使邪气与体内的气血相搏结,郁积于经络之中,引起了现下的高热。

常聿的眉头紧皱,呼吸逐渐变得深重,仿若此刻置身烈火中肆虐,焚烧炙烤。

男人身上原着的衣衫被血浸污,已是不能再穿了,就连那惯戴于顶的帽子,也早不知被遗落到了何处。额前的碎发毛茸茸垂落,一眼扫过,身影单薄孱弱,苍凉易碎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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