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2 / 2)
“我本煎药煎得好好的,还不是你吓我一跳,我才……”眼见他眉间小峰愈重,晏醴软下来,“好……听你的,你说得对。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可你也不要这样为我犯险了……”
寂静片刻,两人同时回避彼此视线。
霍斟清一清嗓,先开口:“咳……咳……,近日你不要离开军营。现在瘟疫泛滥,人人自危,不要给我找麻烦。知道了吗?”
敷上药,缠上纱布,霍斟临走时言:“我会一直盯着你。”
我会一直盯着你……
一直盯着你……
盯着你……
晏醴甩甩脑袋,清理干净这可怕的回忆。
“姊姊?姊姊?”莫喜摇着她的胳膊。
“啊?怎么了?”
“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出神了。”莫喜和陈思凑过头来,“霍阎王威胁你了?”
“没事,没事……咱们进城吧!”
朱红漆皮大门上掉下几块灰斑,笨重的缓缓打开。
三人均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无以言表。
这是一座赤色与白色交织的城池。房屋是通体赤色,瓦片呈鲜赤色,比朱砂更鲜亮,墙壁呈深赤色,像放置久了的血。几乎各家门前都挂了白色的引魂幡和讣告。
对比极鲜明的是没挂引魂幡的人家,只剩赤色的光秃秃的墙,里面早已是空壳。还有没有引魂幡,便在自己的麻衣上写字,挂在门前充当引魂幡的。
墨色的小字穿梭在这座城的大街小巷,穿针引线成了个“死”字。
大街上空无一人,三人只循着一点声音寻着人群聚集处,仔细听来,那是一种无力的、虚弱的低吟。
“这是什么声音啊?渗人??”莫喜一手搂着晏醴,一手夹着陈思的手臂,“是人,还是鬼?”
“当然是活人。别怕。”陈思拍一拍莫喜的手背。
“我看活人比死人更可怕。”晏醴左右张望道,“这证明,这座城无处不瘟疫了。”
终于,三人颤颤巍巍,一路摸索来到了一间医庐。
低吟声越来越清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进来一看,地上密密麻麻的躺着的全是人,粘粥一般糊在整间厅堂里,扭扭歪歪的,头挨着脚,脚挨着臀。呼出的热气和汗液的味道搅在一处,更变了异。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这满满当当的地下实在不知从何下脚。
幸好他们早在军营里把自己包裹了严实才来到这,不然光是站在门口还未进去就被满堂的热气蒙了一额头雾,更别说传染的几率有多大。
霎时,身后传来声音,空灵悠远。
“你们就是南阳军的医官,来支援的?”声音隔着厚重的一层层面巾传出来,显得有些粗重,但能听出来是女子的嗓音。
“啊!”忽闻背后人声,莫喜不禁叫出了声,晏醴和陈思均是一哆嗦,吓出一身冷汗。
三人相互搀扶着同时转过身,便看见一个把自己浑身上下缠成茧的人。
三人点头道是。
她并不客气,径直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顺便道:“进来吧。”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般景象,在地上拨拨这个,拉拉那个,倒很快为他们开出了一条道。
三人顺着这条狭窄的人堆里的小道终于走进来。
只见这人摊开几卷书卷给三人看,道:“这是所有古法记载的治疗瘟疫的药方,我一一整理了出来,这几日也一直在试药,一种一种的试,总能找到个对症的方子,现下有你们来帮我,倒也给我减负了不少。”
莫喜率先挤上前来打开剩余几卷卷轴,看了看道:“这……这么多方子,要试到哪辈子才能试完啊!你现在试完多少了?可有效用的?”
那人叹口气道:“唉,说来惭愧,才试了三十九道药方,目前也就这个《金方要略》中的方子还能暂且延缓这种病症,但无法根治,全看运数了。”她指一指其中一个药方。
陈思一瞧那齐齐整整两沓卷轴道:“继续这样一个方子一个方子试下去也不是办法!耗时太长,不知他们能否撑到那时。”
他蹙起眉头,看着躺着地上哀叹的病患,道:“再者,即使我们真找到了对症的药方,药材也都要消耗的无几了,还如何大批量的熬煎呢?”
那人叹口气,透过层层面巾传出的声音沙哑而沉闷,却听得出其中愠怒。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道理吗!我本不通精深的医理,只略懂一些风寒咳嗽之类的皮毛,便只能用这挨着试药方的笨办法,奈何北姑城如此多瘟患,那些医师们不是早早跑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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