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想看看原版么?(2 / 2)
就算有上次许汐言拉她上来的经验第二次也并没变得熟练多少从墙头跃下来的时候跌跌撞撞。不过因着两人现在的微妙关系她很注意的没有往许汐言怀里撞。
以至于触地的时候脚腕微微扭到。
许汐言扶了她一把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没事吧?”
“没事。”闻染站定了问:“你是已经逛完学校了吗?要走了吗?”
许汐言瞥她一眼。
她问:“要不要再去琴房那边走走?”
许汐言仍是没说话她穿黑衬衫配牛仔裤华贵与落拓在她身上无缝拼接转身往琴房方向走去。
闻染跟上。
两人隔着段距离走着一路无话只有刚下过雨的水泥路面上积出一洼洼浅浅的水坑反射着月色。
即将充作考场的教室她们不去打扰只去向无人的琴房。
闻染还记得许汐言上次打开的是哪一间学着许汐言的样子试着拉了拉窗。
果然开了。
许汐言方才应该进去过了吧打开窗并没有那种封闭数日的气息。不过
许汐言这人很礼貌走的时候会锁好门窗台上的鞋印也会清理干净。
这会儿闻染得重新翻进去。
她目测了下窗台的高度。
许汐言本来隔得远远的站在走廊下这会儿说了句:“让一让。”
闻染转身瞧她她全程不看闻染的走上前来隔着闻染的衬衫袖子握了下闻染的胳膊指腹的热度透过薄薄一层料子传过来。
那不过一瞬间的事她拉开了闻染很快撤手自己轻盈的跃进窗台去。
只有浓密的长卷发滑过人眼前拖着月色的尾巴带起一阵香。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也没招呼闻染
她方才就在这坐了会儿没弹琴。
这会儿听到闻染很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进了琴房微微的凳脚摩擦声应该是闻染坐到了靠墙的那张凳子上。
闻染望着许汐言的背影许汐言揭开了琴盖。
灯光混着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空气里是未消的雨气氤氲成薄薄一层淡牛奶色的雾像无人触及的河面上酝酿经年的雾。
许汐言背对着闻染长发垂落。
坐了良久抬手落下第一个音。
她不过探出一只手指渐渐慢慢的在黑白琴键上游走一个个音节蹦出来一点不连贯的。
闻染听了会儿才听出她是在弹《月光奏鸣曲》。
钢琴大概对许汐言就是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吧这么零碎的摁了几个音符后许汐言正式抬起双臂来。
她的粉丝一定对这个姿势分外熟悉吧。
无数次她就是以这样的姿势开场祭出一段段人间几不可闻的旋律。
这会儿她肩肘起伏手指落下的动作却很轻。
闻染耳尖发烫因为她听出许汐言是在以她俩高三时的方式弹这首《月光奏鸣曲》。
那时闻染听出琴房的钢琴有一个键不准许汐言信了她便避开那个琴键去弹。
那让许汐言弹奏的节奏略有改变旋律比平时温柔不少。
这会儿许汐言便是避开了相同的琴键以同样的方式弹着。
闻染的心脏几近发痛。她们方才一路走到琴房来很难避开地面所有的水坑两人今天恰巧都穿匡威和牛仔裤踩进去一点点雨痕溅起来裹上人脚踝现在还未干透。
听着许汐言的《月光奏鸣曲》如雾般氤氲脚踝的潮气一路往人心脏漫延。
闻染几乎无法排遣这种感觉从帆布包里摸了支烟出来。
又想起是在琴房没点就那样夹在指间。
许汐言的旋律越来越慢像越来越淡的雾。闻染站起来走到她身后站定。
她脚步很轻
闻染俯身一只手臂圈住许汐言的肩。
倚在许汐言肩头柔顺的长发垂在她颈侧。
到这时旋律彻底停了。许汐言的双手虚搭在钢琴上低声问:“你做什么?”
闻染不答另一只夹烟的手臂也圈过来形成一个合抱拥住许汐言的双肩。
许汐言在她怀抱里能闻到年轻女人身上很清淡的香气。清淡而干净洗发水是许汐言也用过的那瓶很淡的莲花味。
许汐言问:“闻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约一周后再见么?”
“因为我很难压住自己的脾气。当晚你给我打电话有一瞬间我很想叫陈曦掉头回去我想当面去问你让你喜欢了很多年的让你只愿意跟我当两年合约情人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可我想了想还是跟你约了一周后。因为我很怕当时掉头回去的话我会控制不住的对你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许汐言说着很低的笑了声:“原来你这样的人也真的会去为另一个人发疯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
“你跟窦姐说我这样的人也许不会真正难过对么?”
“那晚陈曦很小心的问我言言姐你是不是难过了?我笑了笑跟她说我也不知道。”
许汐言说这话时也笑着:“你都把我说迷惘了闻染。你来告诉我如果那晚那样的感觉都不叫难过的话什么才叫呢?”
闻染就那样从身后拥着许汐言的肩许久都没说话。
她指间始终夹着没点燃的那支万宝路很淡的烟草味飘上来。
不知抱了多久她轻声问:“许汐言。”
“你能跟我去个地方么?”
******
许汐言跟着闻染走出琴房。
闻染的动作素来慢就像她调律总有套她自己的节奏。这会儿许汐言隔着段距离站在廊下看着她慢慢的锁门慢慢的掏出纸巾来清理干净窗台上的鞋印。
才轻声唤许汐言:“走吧。”
两人走了一段许汐言意识到闻染是带她去琴房
附近那座校史馆。
许汐言对这座三层小楼有印象。每每路过琴房,会远远望见它,矗立在一片淡橘色的夕阳中,和闻染一样很安静。
这会儿闻染叫她:“在楼下等我。”
一个人往楼里走去。
校史陈列室都是锁上的,但小楼倒是可以拾级而上。很快,闻染出现在三楼的栏角边,往下眺望着许汐言。
是钢筋水泥的楼体,但栏角暗沉红木,仿古制式,又在岁月中逐渐剥脱了漆色,变成真正老旧的斑驳。
老物件才是安静的。可独自沐浴在月色下站在栏角边的女人,她还那样年轻,为什么也那般安静。
许汐言仰着头,默默望着闻染。
看到闻染垂在牛仔裤缝边的手,很用力的攥了下,又飞快的放开。
尔后开口。
闻染并没有唤她的名字,而是远远望着她的眼睛:“向日葵这种花是很极端的。”
“喜欢上太阳后,入了夜,便把头垂下来,哪怕月光给它再温柔的抚慰,它也不肯接受分毫。”
“所以诗人说,向日葵都在夜间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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