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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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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殷得知消息,赶到帐前,便听云竹跪在地上惶恐汇报。

说夫人听了钟声,不知怎的,忽然昏了过去。

她不曾上过学堂,却也知那钟声代表了什么。

深沉悠长,声声断魂。

那是国丧的钟声。

“……”

青年沉着脸拂开帘子,快步走进帐中。

榻上女子已经起身了。

此刻,她正披着单薄的衣衫,双臂抱着膝盖静静坐于榻上,一头乌发未加束缚,柔顺地垂在身后,还有几缕青丝从额前滑落,衬着那玉白的小脸,好似一块上好美玉徒然生了裂痕。

见此,楚殷蓦地眸中一刺。

他脚步不禁放轻了许多,却快步朝她走去。

温稚京听到动静,她仰起头,亲眼看着眼前这位,她亲手挑选的驸马。

白衣翩翩,玉质金相。

阿爹说的对,她眼光确实不错。

她的驸马,生得墨瞳玉骨,清肃端正,一身浑然天成的矜贵,确非池中之鱼。

可为何偏偏是他呢?

若是温稚京如先前那般痛骂他,甚至动手打他,楚殷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可偏偏,她只仰头深深地望了自己一眼,不过须臾,便轻飘飘移开了视线。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消瘦的小脸上只有平静,死一般的寂静。

像一潭再掀不起波澜的死水。

原本明亮的眼眸失了往日光彩。

青年心下慌乱,心跳如擂鼓,他无措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声唤她:“温稚京。”

熟悉的嗓音传入耳畔,温稚京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些许动容。

她低声唤他:“楚殷。”

陌生的称呼,不带一丝温存缱绻,刺得楚殷心口的痛更深了几分。

他抱着她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只垂眸凝着她,哑声道:“你可以一直唤我‘李殷’。”

温稚京却未理会他这句话。

她兀自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蛰伏盛京,是为了复仇,对吗?”

楚殷蹙眉不语,却将她抱得更紧,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手臂被他勒得生疼。

这一次,温稚京却是没再挣扎。

她轻声重复:“这五年来,你无时无刻都想着复仇,是吗?”

事到如今,再多的掩饰都是无用。

他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青年抿唇,一股无力感骤然涌上心头。

他终是轻声应下:“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温稚京闭上眼,继续道:“那日,在裴府书房外,你说醉酒记错了厢房的路,其实另有所图,对吗?”

“……”

楚殷一直不说话,抱着温稚京的手紧了紧。

温稚京扯了扯嘴角,此刻,她如从前那般被他揉进温暖宽阔的怀里,嗅着钻入鼻腔的清冽梅香,心底竟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她自嘲一笑,自顾自地说着。

桩桩件件,细数着他的罪孽。

帐外雨声淅沥,几乎要将温稚京的声音吞没。

“你与孟晴,亦并非表兄妹,对吗?那日在酒楼,你们是在谋划什么?

“当日在宁州城门,你说要留下来安抚难民,实则是与旧部谋划复国,对吗?

“五年前,你最终答应与我成婚,是另有所图,对吗?

“我阿爹中毒,也在你计划之中,对吗?”

“温稚京。”

他忽然出声打断她,“我承认,遇见你那一刻,我满心满眼只想着复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温稚京平静地问。

青年一噎,沉默良久,却只抿了抿唇,沉声道:“我爱你。”

像世上最无力的说辞,连说出这句话的人都嗤之以鼻。

果然,这句坦言,未曾引起怀中之人半点波动。

“我知道了。”

良久,温稚京面无表情抬手,抓着他横在她身前的手臂,轻轻推开他,“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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