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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阳羡女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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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二宝从店小二手中接过洗漱热水,蹑手蹑脚重新回到屋内时,只见自家娘子穿着单薄里衣坐在桌边,一边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一边麻木地研着墨。

“娘子,还要寄信给谁吗?”二宝放下热水,望着床榻上隆起的小山丘,蓦然降低了声量。

寄往杭州的信件,昨日就已寄出。一时之间,她还真没想到谁重要到自家娘子衣衫不整就要写信的程度。

季璋闻言清醒了几分,拉了拉二宝为自己披上的厚披风,打着哈欠道:

“咱们昨日不是和店家打听了吗?晋陵虽为常州州府,但大部分区域皆是出海码头,偶尔来淘些新奇玩意儿还行,不适合定居。咱们还得往西走,去毗邻太湖的阳羡。”

相较于临海重视航运的晋陵,靠近内陆的阳羡则因其地势平坦开阔、耕田众多的优势,选择以农业与纺织业为主。

这样慢节奏的环境,才是她心之所向的绝佳住处。租个带有田地的小庄子,种种菜、烧烧饭,平安将苏迨抚养长大,这才是生活。

历史这条河太长太宽,季璋知道自己的渺小。她没有改变时代的雄心壮志,也没有乘风直上当北宋首富的伟愿,她只想挣点小钱过好当下的生活。

二宝明白自家娘子的考量,情不自禁道:“刘家小院就不错,若是能回杭州就好了。”

“杭州……”

季璋手下一顿,结结巴巴道:“咱们已经在杭州待了几年了,是时候该去新地方瞧瞧了。”

和离离开苏府一事,她向朝云坦白过,向苏迈这个适婚的儿子也坦白过,却从未向二宝讲过真实缘由。

只是在离开前她象征性问了她一句是否要跟着自己离开,这丫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她不知道二宝是否知晓事情真相,但面对苏轼时都未有过的心虚,却在面对二宝时悄然滋生。

“娘子说得在理。”二宝将净手的热帕递给自家娘子,顺势接过了其手中的墨条。

二宝手下的磨墨“滋滋”声不再是催眠的无聊曲调,仿佛是挥击将钉子钉在季璋心脏上的锤子,一锤一锤加深她的心虚与愧疚。

见砚台内汇聚起一汪泛光的水团,季璋这才从愧疚中解脱出来,提笔蘸墨开始写信,

“不用磨了,我只写几句。让钱叔等我们在阳羡安顿下来后,再将东西寄来便可。”

磨墨声终于停下,季璋蓦然感觉松快不少,继续向二宝解释道:

“此地距离杭州虽近,但一来一回四五天也就没了。趁昨日那封信还未送远,咱们这封快马加急送去,就不用耽搁时间在此地等钱叔的回信了。”

如今已经入冬,若是再耽搁些时辰,今年怕是得在客栈内过年了。

片刻之后,季璋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将其递给二宝,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你将这封信寄出去,顺道将这个消息告知朝云她们,让她们抓紧拾掇,早膳之后我们便启程。”

“是,娘子。”

二宝将信装好,临走前瞥向床上缓慢呼吸的小山丘,妥善问道:“娘子,需要叫醒小公子吗?”

季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里充满了心疼,若有所思道:“无妨,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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