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摊牌(1 / 2)
谢家老宅的鎏金座钟敲响第十二下时,谢家老太太依然端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
水晶吊灯将波斯地毯上的缠枝莲纹照得纤毫毕现,却照不暖她周身萦绕的寒意,紫檀木茶几上,参汤早已凉透,氤氲的雾气在空气里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描金碗沿滑落在织锦茶巾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雕花木门被推开的瞬间,穿堂风卷着深秋的寒意灌进来,掀起她鬓角的银丝。
她抬起头,看见儿子谢书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他穿着一身定制西服,一表人才,但神态疲惫,看起来刚结束了一天的应酬,身上还带着酒气。
谢书程抬头看见端坐如佛的母亲,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没发出声音。
他光是看着母亲这副表情,大概就知道母亲今天专程等他回家是为了说什么。
“还知道回来?”谢家老太太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划破客厅里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伸手拿起珐琅彩茶盏,杯盖刮过碗沿的声音刺耳又绵长:“你媳妇倒是好本事,让堂堂谢氏集团的总裁,成了全陵川市的笑话。”
谢书程跌坐在真皮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白天在股东大会董事们表决并购案的画面。
这几天,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司的事情上,每次回家都是凌晨,为的就是减少和老太太碰面的时间,并尽量用工作的事情麻痹自己。
没想到,今天老太太居然会专门坐在客厅里等他回家。
看她那“来者不善”的样子,谢书程就猜到今天必然要给这些事情一个交代。
谢家老太太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鎏金托盘被震得发出闷响:“明天?你还要让所有人继续笑话我们谢家到什么时候?你知道这几天人家明里暗里怎么说我们谢家吗?”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钉子般钉在儿子脸上。
“当年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陆家那个丫头,根本没把咱们谢家放在眼里!”
谢书程感到脑袋嗡嗡地疼痛,喝下去的酒精似乎在这一刻在身体里发酵,返上来的酒气让他头脑发胀:“当年是父亲同意这婚事的,要怪也不该全都怪在我身上。而且这两年,陆远宁当我们品牌的形象代言人,也的确是给公司带来了收益,这些您都是看得见的,现在出了事,就全怪到远宁头上?”
“你少拿你那死去的父亲压我!”谢母提高了声音,“当初也不知道那陆远宁给你父亲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同意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要我来说,她这辈子都够不上我家的门槛才对!你父亲当时也是病入膏肓,迷糊了,这才同意了你的事情。”
“不,母亲,父亲从来不糊涂,他这辈子清醒得很。”谢书程抬头,定定地看着母亲。
他在维护死去的父亲。
也在维护自己当初做的决定。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和陆远宁结婚,纵然现在她现在当众宣布要和我离婚,我也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
客厅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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