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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落梅之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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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梅的行止做派并不像一位高门里循规蹈矩的侍婢,娘子的贴身侍女

因为她本就不是

敢与公主争抢头花的商贾必然小有薄产,阿爷阿家又只有她们两位女郎,更可惜的是,姊妹俩本只是在洛阳小小落脚,便要继续她们行商四海的旅途

她们骑着骆驼听过黄沙与驼铃的回声,去过烟雨江南欣赏雾中青翠的丘陵,阿妹在骄阳下的原野中曾笑得那么灿烂,扎着翘起的麻花与她憧憬:

“洛阳,阿爷说,我们下一站就要去洛阳了,陛下都一定要将都城迁去的地方,一定很美吧”

“嗯......南边有一诗人名曰范云,他就写过洛阳”

“哇唔~阿姊竟然那么有文化,那,念给妹妹听听可好~”

“还是,别了吧”

它叫别诗,离别之诗

洛阳城东西,长作经时别,昔去雪如花,今来

?,已经过了洛阳的花季了呢,而她,或许也再见不到“花似雪”的景象了罢

被芜梅用话一激,红腹锦鸡再度炸毛,也不知青年从哪儿来的力气刷得推开牵制住他的侍从,扑向自己的兄长抓着他的后衣领疯狂后扯,嘴里还嘟囔道:

“嫣娘,嫣娘,你们都给我滚开!还我嫣娘.....”

卢大兄闷哼一声,可他到底是武将有着绝对的力气加持,直接抡起胳膊用腋下夹起可怜的卢道虔的脑袋把人压到地上,嘴里还不忘很长辈得“训斥”:

“殿下和李郎都在,庆祖,不要丢人”

“丢人?”

留与刹那清明的,是无穷无尽的恨乌及乌

“我丢人!!??”

也不知是长兄的什么语气什么话戳中了青年的肺管子,卢道虔开始笑,那笑声从隐隐约约变得歇斯底里,似那种染满丹寇的指甲刮擦在玻璃上而发出的刺耳悲鸣

“我丢人!那你算什么!一介匹夫一介懦夫!”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偏偏你有善心不攻城抗压抗得好啊!抗到鲜卑人候官都来了将城一把火烧光了你可满意了罢!呵呵哈哈哈,那封信,也是你寄的吧!”

“咳”

李僖轻咳,温惠皱眉,四兄也真是痴了,竟敢在太子面前提“鲜卑与汉人”这种敏感话题,而元恪不语,只一味得托脸观戏

“信?”

卢大兄皱了皱鼻子,长兄到底有做长兄的气量,只道:

“什么信,我不知道”

“你??”

绛华瞪向一旁将手覆在背后攥紧成拳的芜梅,后者哼了一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烂命一条的模样:

“我怎么知道,你们公主手上自己抓着的,掉湖里去了字花了寻不着了怪谁去”

“大胆!”

温惠身侧的鸣翠再也忍不了了,这个崔家的侍女可真是狂妄无礼,亏她还是清河崔氏书香门第百年世家出来的,谁家做婢女会做成她这样!

人难道生来就得为奴为婢,低人一等吗

“无妨”

温惠轻轻抬了抬手,并非是“大家闺秀”不介意这种粗鲁的行为,只因她明白,说的越多,露出的马脚和破绽就会越多

“不是你还能是谁!曹太守,宋参军,咸阳王!?”

“咸,阳,王”

珠帘响动,元恪忽从里头走出,众人依礼起身恭迎,只见其默默半蹲在了已半失智的卢道虔身前,眼抬量,话泠然

“皇叔跟你说了什么”

“哨子,哨子”

卢道虔恍觉元恪与那人眉眼间竟有几分神似,又“呜”得声跟只小鸡捉米般张爪扑了过去,但人,却还被卢大兄压在腋下动弹不得

太子微抬下巴轻巧闪过,忽伸出手指,勾起了青年夹在头顶玉簪间的某样东西

“......”

骨哨外表光洁,被人很好地卡入玉簪末梢的分叉处,不过是有心还是无意,元恪并不关心,只施施然得站起身将此物收回荷包内,再一言不发退回上座

“单凭一个哨子,能做的了什么吗?”

温惠很小声得向身边人发问

“捏造罪名时充当‘伪证’”

李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折扇,颇为书生气得扇了扇面,只用两人听的到的声音回道:

“例如,这哨声是咸阳王殿下与南人约定的特殊暗号,或者??”

元恪用双指夹着哨儿,附在唇畔轻轻一吹

骨哨,无声

卢道虔涨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这记忆实在太过惨痛,他用尽所有力气扭开长兄的臂膀抱头慢慢蜷蹲在了地上,是一个劲的呢喃:

“是他,是他,是他”

青年咻地抬头看向旁边的芜梅,眼底血丝尽现

“是他,是他,是他写的信,是他杀了,杀了......他想杀了我,他,是他,是他杀了嫣娘!”

“疯子”

芜梅低骂一声,眼神中带上些许嫌弃,可就在此话落地的刹那,侍女忽觉肩胛骨剧痛,原是温慎兀得站起一把将前者推倒在地,嘴上还不忘骂道:

“老娘忍你好久了!狂什么狂!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说到我阿兄头上,来人!掌嘴!”

固惠安侯府娘子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在所有贵人的默许下,立刻有侍从上前,不顾崔时云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由分说对着芜梅的两颊就是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直到打出了血印子才堪堪停手

“这儿是侯府!更有殿下和李大人在场,我阿兄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个侍女说三道四!要不是顾着崔家阿姊的面,我,我早就将你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这儿是洛阳,天子脚下,我家殿下再怎么着也是堂堂皇女太和年亲封的济南公主!令妹不过一介商贾之后,谋害皇嗣板上钉钉的死罪,入狱已是恩赐,娘子别不识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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