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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3章 褚正言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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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

【第一问:你怕不怕?】

陈长安开口:“我怕。”

“我怕我讲得不够清楚,怕有人因为听错我一句话,把路走歪了。”

“我怕哪天我真守不住这座山,让他们又变回那种被安排、被剥夺的‘顺民’。”

“但我再怕,我也讲。”

“我怕,不代表我躲。”

“我怕,才更不能闭嘴。”

褚正言回:“我不怕。”

“因为我修的是‘顺天之理’。”

“我讲的,是天定之道,是理的延伸。”

“我没有个人私心,不怕审问,不怕天罚。”

“我讲的不是我,是‘道统’。”

陈长安:“你讲得不是怕不怕。”

“你讲的是‘你没资格怕’。”

“你是替别人说话,所以你当然可以理直气壮。”

“可我讲的是人——人会怕,怕死、怕穷、怕错。”

“我不讲神,我讲人。”

“你能不怕,是因为你把‘人’这层剥掉了。”

“你不怕,是因为你不真修。”

台下一片轻吸。

第一问,陈长安不但答了,还反卷了回去。

褚正言没吭声,但衣袖一紧。

【第二问:你讲没讲?】

褚正言开口:“我讲过三千场。”

“每一场都有记录,每一字皆可查。”

“我讲的是‘九规十训’、‘六正心法’、‘五门印证’,每一篇皆为典籍。”

“我从不乱讲。”

“讲者,应持慎言。”

陈长安点头:“你讲的多。”

“但你讲得清吗?”

“你讲那三千场,听懂的人有几个?”

“你是怕讲错,还是怕讲太真?”

“你讲的是课本。”

“我讲的,是命。”

“我一句话,有人修得明白、活得踏实,那我讲值了。”

“你一百篇,要人翻注解、念半月才入门,那你讲的是自己爽,不是给人听。”

第二问,陈长安还是没让。

褚正言皱眉。

但还压得住。

他没说话,只递了第三问。

【第三问:你跪没跪?】

这话一出,全场一紧。

这是问“你服没服”。

这不是攻击,是试心。

褚正言抢先一步回答:

“我自幼入山,三岁入门,十岁筑基,十三岁立规,十八岁讲道。”

“我未曾为修行之外之事下跪。”

“我行过道礼,祭过祖碑,但从未为人低头。”

“规矩之内,我行大礼。”

“规矩之外,我不下意志。”

全场哗然,觉得这句说得漂亮。

可陈长安只是轻笑:

“我跪过。”

“我为我朋友的命,给一个仙官跪过。”

“我为救人,给仇人磕过头。”

“我跪的时候,心没垮。”

“你不跪,是因为你从没被逼到那个角落。”

“你从没走到那种位置,才觉得自己站得稳。”

“你永远不会懂——有些人跪下,不是认输,是为了能活着,哪怕挨完这一顿,也得把人拖回来。”

“我讲这个,是因为我经历过。”

“你没跪过,你就别笑跪着的人。”

“他们跪着,也比你站着讲废话有血气。”

第三问,全场寂静。

甚至有弟子眼眶湿了。

接下来四问:

【你骗过人没?】

【你想赢还是对?】

【你真信你那一套吗?】

【你敢不敢说你对得起修道两个字?】

——陈长安答得不光干净,而且带火。

他不是在“赢”。

他是在“讲”。

讲的是他自己真活过、真受过、真错过。

他不是把自己说成完人。

他是把自己撕开,让人看见:

“我是一个修士,也是一个人。”

“我怕过、错过、跪过、骗过。”

“但我现在——站着。”

“我站着讲,你听得明白,那你自己选。”

“我不劝你来。”

“我也不求你信。”

“你愿意自己修,那你就修。”

“你要跟我对,那你得讲得明白。”

“你要不讲,那你就别妄评我。”

七问讲完。

台上静得可怕。

褚正言站着,神情没有裂,可气势明显低了一线。

因为他讲的是规矩。

陈长安讲的,是人心。

谁讲得住谁,其实不用问。

台下已经有人站起来,对着陈长安躬身一礼:

“弟子明白了。”

“愿修自己道。”

又有一人站起:“我曾听青衡法三年,今听此一夜,方觉我之前修得是空壳。”

“陈先生,不敢自称门下,但愿常听您讲。”

褚正言没再说话。

他低头拂袖,转身离去。

没人拦他。

因为他知道,讲输了。

讲不住人心。

当天夜里,归元台灵文自散。

七问阵,首次对敌胜出。

不动兵,不流血。

但赢了整整一个道统牌面。

问道山,从此不再只是一个讲坛。

而是真正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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